順權方便經卷下

金陵書局校註版大藏經第十四函 總第五百六十五部
西晉月支三藏竺法護譯
假號品第四
於是,須菩提謂女言:「姊寧出門有夫婿乎?」
其女答曰:「賢者!唯聽,我夫非一。所以者何?假使眾生好樂勤修放逸自恣,亦能奉順善權方便,斯等眾生皆我夫主。」
須菩提問:「姊!何謂好樂順權方便?」
其女答曰:「唯,須菩提!或有眾生先以一切欲樂之樂而娛樂之,然後乃勸化以大道,若以眾生因其愛欲而受律者,輒授愛欲悅樂之事,從是已去,現其離別,善權方便,隨時而化。」
須菩提問:「姊!如來從始以何好樂?隨其時宜不違法教?」須菩提謂女曰:「如來、至真未曾教人隨愛欲也。」
其女答曰:「賢者不聞乎?如來法教,若有比丘,隨心所好衣食床臥具,病瘦醫藥,慈心之種乞匃諸家,所到居業,與其同等志所慕樂,和上教師追學務訓因化入道。」
須菩提報曰:「唯然,如姊今者來言。」
女曰:「以是之故,賢者當了如來聽之,隨其時宜,不違所樂,以斯善權而濟度之。」
須菩提問女:「眾生之類,以何善權樂隨類教?」
其女答曰:「可數三千世界所有星宿,我所開化隨欲所度眾生之限,使發無上正真道意不可稱計。」
須菩提問:「姊!以何方便令人歡樂?」
其女答曰:「或有眾生樂于梵天,我修梵行隨無量禪,欣然志安從樂授之,然後乃化勸佛大道。或慕帝釋,現天帝位甚可愛樂,示斯自在無常之法,因而勸化發大道意。或有眾生,慕好諸天、龍、神、揵沓惒、阿須倫、迦留羅、真陀羅、摩睺勒,我悉示之斯位所樂,然後現變皆虛不實,勸化各使發大道意。或有慕樂轉輪王位,或有慕樂大臣、百官、州牧、郡守、令長、四征公卿、君子、梵志、工師、細民,或有好樂於色聲香味細滑法,或樂華香安息塗香衣服幡蓋大幢,或好金銀明月真珠水精琉璃硨磲碼碯白玉珍琦,如是所樂不可計量若干品業,或有好樂鼓舞歌戲婬樂悲聲若干種伎,我則隨意取令充飽各得所願,然後爾乃勸發道意度脫眾生,隨上中下各使得所。」
須菩提問女曰:「姊當知之,欲得求習於賢聖道則為陰蓋,無所求法乃無所閡,一人得入隨受律化,離于因緣得未曾有,所作甚難。菩薩大士所為無量,乃以是法造無上業,為眾生故彼以斯法周化眾生,得順法律,我代欣慶。」
時有二尊者子,俱來會彼門前中庭聽所演法,見其女姊宣說宿本所可樂行,順權方便所開化眾,勸於無上正真之道。
時二童子謂尊者須菩提:「仁者!勿以己身之智度他人慧。於須菩提所趣云何?螢火之光寧能照己身掌乎?除其冥耶?」
須菩提答曰:「族姓子!其螢火光明不足名,這可照掌耶!」
「如是,須菩提!學聲聞乘族姓、女族姓子,德薄智尠,光燿功勳慧明樂,一思不遠得致寂滅,猶如劫燒其恒河水泉源諸流寧能滅乎?」
須菩提曰:「正使一切百千巨億大海江河眾水,不能消滅劫燒盛火,況復江水大河流乎?」
其女答曰:「如是,須菩提!諸菩薩眾智慧光明不可限量,功德威燿而不可計,假使菩薩江河沙劫,以五所欲而自娛樂不可盡極。菩薩智慧光明功德,威燿迴邈巍巍無量。猶如須菩提,貧匱之士得疾甚困,醫來治之應病與藥,從其輕重莫不除愈,其藥易得,薄德之士獨自遭苦困而得安。所以者何?用財不豐。
「如是,須菩提!諸聲聞乘行止之德少欲無貪,處在閑居去於慳嫉,所知甚少墮一切惱,爾乃得致漏盡意解,當作是觀。
「唯,須菩提!如貧匱士得見療治困而得愈,謂聲聞乘之解脫也。猶大國王頂有威相,而得疾病,醫來療之,以帝王藥應病療治,其藥色妙香美,向面面愈項頤悉安,身無眾患諸味具足,帝王財寶華香雜香擣香熏身,以眾伎樂自然為鳴,帝王將無恐懼以用懷憂。」
答曰:「不也!若干品藥常服治病,以眾伎樂而自娛樂,并娛一切至使疾病除愈永安。」
「如是,須菩提!或有菩薩以所娛樂善權方便,好於一切道法之樂,而自娛樂己心修行,皆以一切普安道乘,逮至無上正真之道為最正覺。
「唯,須菩提!以是之故,如醫療治病,菩薩如是現智慧時而開化之。又,須菩提!以五所欲用本無故而無所住,其在是忍能自曉了,我何所造?以五所樂無有福祚,橫為功勳不可逮致悉無所有,斯一切智逮無所得亦無名勳,若斯忍者己身達想,何謂有道?何謂無道?五陰空寂然亦空,以逮忍者則無所欲,患厭己欲悉無所樂無所求習,乃曰志道。五陰犇逸不能定意,是則無道。」
於是,尊者須菩提問:「二尊者子!今此女人與仁何親?」
二尊者子俱共叉手,說斯頌曰:
「是我之父母,斯慈施弘安,
此家室親厚,亦無上世尊,
以是威德故,而致諸功勳,
如是合集行,緣脫無數苦。
頒宣此經法,普具眾行業,
施吾道慧樂,心行於空無,
因敷演經法,悉周遍精進,
加我等法樂,訓誨于空行。
棄捨於家居,猶火燒骨體,
以用斯方便,損裂眾結網,
為蚖蛇所嚙,滅除眾毒害,
其貪欲如是,恩愛之所傷。
如人火所災,有來救火厄,
塵勞熱若斯,能脫婬欲難。
曉了諸法義,而消大恐畏,
以斷此諸難,明智所解脫。
吾不慕貪欲,以義解智慧,
諸義無有義,所謂世間欲。」
爾時,賢者須菩提問其女曰:「姊以何所善權方便,而不棄捨一切眾生,隨時之宜悉開化之?又有仁者當曉此意,女人在世多慕欲樂,而不以厭踰於男子,女人情興好於欲樂,以故菩薩行權方便而導引之,故現女像因教誨之,男子之身不可現入貴人婬女。」
須菩提問:「今姊何故女人之像化眾女人乎?於彼世時轉女菩薩,現女人像須臾一時,由十二年現其像貌,為尊者子清淨衣被著男子服?」
問:「須菩提!仁為凡夫從學致乎?」
須菩提答曰:「吾非學也,亦非凡夫。」
其女報曰:「如是,如是!唯,須菩提!我無所持。」
時尊者子念:「須菩提若斯成就深妙智慧菩薩之業,修平等行,以是相問。」
時族姓子知須菩提心之所念,謂須菩提:「我以斯問:『唯,須菩提!云何漏盡?分別部居意之所歸?』」
須菩提答曰:「吾非漏盡。」
女又問曰:「何謂其漏不盡去來今現在?過去已盡,當來未至,現在無住。諸未來盡不可得,是亦無盡,又現在者,已歸於盡,而無所住,亦不可盡。」
須菩提答曰:「唯,族姓子!我不堪任發遣諸問,日時且中,餘有少許食時欲到,今欲分衛將無失時。」
時族姓子有三昧,名普周佛土妙華,以是三昧而以正受。其族姓子這三昧已,遙見須菩提,其身現在一切十方不可計限諸佛國土,住於佛邊而住侍焉。在於彼土,猶如日出照於天下,或旦食時未至日中,或過早食,或不復久旦至食時造立日中,或撾揵𭬱時,或施坐飯食,或以住立現取鉢洒,或在佛土遊行分衛。這日中時,或現晡時,或在初夜,或以夜半,或已向曉,或有佛土無有日月,眾生人物各有光明,所現功德巍巍如是。
於時族姓子,謂尊者須菩提:「仁者何時當就食乎?且觀今時日在何所?」
須菩提答曰:「族姓子!今不是時不應飯食,在餘佛國亦不得時。」
時族姓子,即如其像三昧正受顯示神足,使日還東如日早食,謂須菩提:「賢者且觀!其時極早,是故賢者,恣安所審坐自服食。」
須菩提答曰:「今我屬累問族姓子!名曰何等?」
「唯,須菩提!我之名號,又當啟問於佛世尊,而見發遣。唯,須菩提!一切諸名皆無有名。所以者何?一切諸名悉從思想不真虛偽,其所妄想亦悉不真無有名號,當作是說一切本無。」
須菩提曰:「又,族姓子!其一切智亦假號耳,因思想有而不真正。何謂一切智?名號因想而興不真正也。所以者何?以一切智不可限量,亦假號耳,各各遊行於諸佛國,又無本末。」
須菩提問:「何謂,族姓子!一切智不可限量而假號耳?」
其女答曰:「唯,須菩提!一切智光普照佛土。何謂一切智攝取佛土?何謂一切智攝取一切智?何謂普智光明所照?何謂消垢?何謂普現諸義?何謂為上?何謂為大?何謂目見?何謂持難?何謂大捨?何謂須菩提佛土大施?何謂佛國名曰假號別諸相字?假使須菩提,其一切智不可限量假號者也,如是色像各各如是名號無量,如其名色無量難限,痛想行識不可限量,陰種諸入意止意斷,神足根力覺意八道亦不可量,皆假號耳,一切道品諸法如是。諸佛國土各各不可限量,悉假號矣,何所真號?以是之故,唯,須菩提!當作是觀,一切諸名皆無有名,因其思想悉非真正,若宣名號亦由思想,而有是辭皆悉本無。」
爾時,須菩提問族姓子:「仁者善利加益一切,羅閱祇長者梵志,致如是比,眾祐居士皆蒙濟度?」
「又,須菩提尊者知之,所謂眾祐為何謂也?」
須菩提曰:「如我今者當敷演之,其有奉戒遵真正法心定不亂,是則名曰世之眾祐。」
答曰:「唯,須菩提!斯等則非真正眾祐。如仁所云,若於眾生興大悲哀,眾生人物悉不可得,斯等乃是世之眾祐,常以一定不斷三寶佛法聖眾,乃曰眾祐,若能消除一切眾生塵勞之厄,悉解眾結,乃曰眾祐。其慧無量智不可盡,乃曰眾祐。功德無窮辯才無底法藏無極,乃曰眾祐。其等凡夫賢聖之黨無有二心,乃曰眾祐。」
又曰:「須菩提!眾生這覩慧見清淨三垢忽化,乃曰眾祐。」
爾時,諸天常侍衛須菩提者,歡喜恒隨而奉事之,歸其威神。彼時得聞眾祐訓誨,至心和雅,悉發無上正真道意。是諸天眾這發心已,稽首自歸禮須菩提足,責己悔過:「惟願仁者,我等遇時。」
族姓子問:「諸天子!今諸天子何故懺悔歸須菩提?」
諸天子曰:「族姓子!我之身侍衛須菩提已來十二年,未曾得聞如是像法眾祐地說,今這得聞,至心和雅,發無上正真道意,以是之故,我自心念:『所在土地逮得聽服如是像經,亦當承斯眾祐之地聞清淨行,以是攝護諸菩薩業咸歸道法。』」
於是,須菩提勸化諸天所發道心,謂諸天曰:「諸天於今為獲善利心入妙法,我亦頒宣當何所作,以自危害違失道心,於一切智無器可受,佛法雅訓諸天當了,設今我心不至解脫,必當發興無上正真道意。今已敗種無所加設。又諸天當習追慕如是比像,諸善親友稽首歸命如諸正士,承聽古來未曾有法,已得聞法尋輒奉行,無所違失。」
時族姓子謂諸天言:「無上正真之道,甚難!甚難!不可趣爾。所被德鎧,得逮深遠玄妙之法。」
「又族姓子!諸佛世尊本樂道慧,將復造立而奉行是無上正真因應解脫。」
又問天曰:「何謂奉行?」
天曰:「等心眾生而濟度之,棄于一切眾蓋重擔悉令解脫,普使眾生不遭苦樂,是族姓子所謂奉行。」
又問天曰:「等心眾生非人想乎?眾生無塵及獄繫縛亦無解脫,不猗五陰即棄重擔,其諸本德而無妄想,開化眾生無彼我想,雖遭苦樂不以增損。」
時諸天人為族姓子所見勸發,即時逮得柔順法忍。
於是,諸天散眾雜花,供養族姓子兩門中庭。時須菩提問諸天人:「亦當忍我。如吾志性,或能不逮、所宣不及,勸諸天人行聲聞法。」
諸天人曰:「唯,須菩提!向所頒宣何悔過以?為攝受何眾生性演說劣言?所以者何?唯,須菩提!今復殊勝以無所聞,慕求緣覺聽聲聞業,猶如有人,志懷妙願心在飢渴,服食甘味不興雜毒。如是,須菩提!聞殊妙義,斯菩薩法玄邈若茲,其聲聞學不利佛道,若如雜毒不聞緣覺。又族姓子猶如向者,今此女人端正姝好色像第一,人這見之無不坦然。」
時彼女人謂須菩提:「賢者所歸禮習乞匃,莫餘分衛我當相施。」時彼女人自入其舍出百味食,謂須菩提:「賢者受斯分衛供具,勿以懷欲,亦莫離欲,乃應服食,勿懷怒癡,亦勿與俱,勿雜塵勞,亦莫與俱。假使賢者須菩提,不斷苦習,不造盡證惟道之行,乃受分衛;亦不奉行四意止、四意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意、八正道行,乃受分衛;若不以明亦非無明而造立證,行色名識六入習更痛愛取有生老病死無大苦患,合與不合,無有識著漏盡意解,若干名色無有形像,以度三界超越六情,曉了空行志存脫門,習無所生而無妄想,不得痛痒而所志願證於脫門以暢本無,不逮愛欲不念所受,亦無所生已無所生,了諸所生分別有無,老病無言曉十二品,如是應受分衛之業。若使賢者,不隨凡夫、無賢聖俱,等法不斷,乃應受食。
「若不有生亦無終沒行空之業,等於貪婬瞋恚愚癡亦等於空,乃應受食。若以賢者不越凡地、不處賢聖,若無光炎亦不闇昧,不度所生不得生死不至滅度,言不誠信亦無虛妄,乃應受食。於諸所盡而無所盡,不合不散,於陰諸種衰入不動,以無所著行寂禪思,常於眾生心不懷害,遊一切法而無所縛,乃應受食。所以本時出家已得,成就如法等施出家學業,亦以斯等得至滅度,乃應受食。
「若須菩提!行空無義無欲之業順從空矣,不勤行空甚宜眾祐,乃應受食。若以興發眾祐之想,輒隨欺詐不從大聖,若使賢者不畢眾祐亦不耗損,奉行法義無有進退,乃應受食。」
爾時,須菩提申其右臂稽首為禮,宣傳此言:「如今者姊所言至誠,當奉行斯,如女所言,為我身演平等之辭。」這說是已,便受分衛。
時女以食施須菩提,頒宣斯教,謂須菩提:「唯且賢者,眾祐難致,乃能遵是受等分衛。又此世人多有自大棄斯平等,緣是之故,故墮地獄不以清淨,心懷篤信而受分衛。」
時諸天人問其女曰:「從何因緣解一切法而心奉行?」
其女答曰:「於諸天意所趣云何?能知我身是男子乎?為何所行耶?以是緣故從其本因。」
天答曰:「不敏也。」
其女答曰:「如是,諸天!常遵修行如幻之業,斯身所暢何所我行?猶若呼響?又諸天人隨諸眾生,若有虛實演是言教,是一切法悉為平等。所以者何?一切言辭眾諸名號,本無所有自然出辭。」
說是行分衛章句教時,彼諸天眾百千天人,遠塵離垢諸法法眼淨。
其時,女姊謝賢者須菩提:「仁者!往詣飯訖已,當到佛所,我等亦行至彼聽經。」
時須菩提受供饍已,出羅閱祇城,心懷聞法忻然大悅志不馳越,而自念言:「我分衛食當著何所?令此篤信不墮罪難。」
時有菩薩名施眾與法,知賢者須菩提心念本末,往到其所,稽首須菩提足下,因前問之:「唯,須菩提!以是供具而見惠施,以用篤信不成諍訟。」
須菩提曰:「仁族姓子建立何戒?」
答曰:「一切諸法悉無所受,戒皆不可得亦無犯禁。又,須菩提!我好殺生,不喜布施,習于邪婬,常行妄語,又犯兩舌,頒宣惡口,樂于綺語,恒懷瞋恚,志存貪嫉,常墮邪見。所以者何?有所行者皆為犯法,悉無所行乃應平等。」
時須菩提心自念言:「聽如今者族姓子所宣言辭之教,是不退轉菩薩不疑,我寧可從問其所說。」
時須菩提問:「族姓子!便以供饍而相惠與,口自宣言,唯然正士,不以是食信施之饍歸惡趣乎?」
時須菩提與食已後坐,寂然宴處晡時而起,往詣佛所稽首足下,所可問法具以啟佛,與其女姊諸所訣意。
世尊告須菩提:「卿具解者,禮於菩薩。」
須菩提白佛:「心本不敏。」
佛言:「有菩薩名曰轉女,即以此宜順權方便開化眾生,正使摩竭國中諸有大車,各各得受百千斛,滿中芥子,是尚可數知其多少,因以勸樂順權方便,在忍世界開化眾生,轉女人身,使發無上正真道不可稱計,令生天上及在人間,不可限極也。」
時彼女姊與五百女人俱詣佛所,眷屬圍繞出羅閱大城,到耆闍崛山,往至佛所。佛遙見女人來,謂賢者須菩提:「汝寧見乎?五百女人俱來。」
須菩提白佛:「見之,世尊!」
佛言:「是五百女人眷屬圍繞行詣佛所。」
時賢者須菩提從坐起,往迎其女叉手禮之。女前禮佛足右繞三匝,却住一面。
時舍利弗問須菩提:「仁者為獲何賢聖法,而以身立非賢聖義,反迎女人行禮自歸?」
於時女人謂舍利弗:「於賢者意所趣云何?何世聖賢誰非聖賢?而以如是興發若斯無義之辭。」
舍利弗曰:「姊復知之,世之聖賢不聖賢乎?」
其女答曰:「我悉了之聖與不聖。」
舍利弗曰:「何謂也?」
其女答曰:「唯,舍利弗!其不斷除聖賢訓教,其不違失佛法聖眾,是謂賢聖。仁和慈心,其非賢聖修行解脫,是謂賢聖。
「又,舍利弗!若有女人眾寶嚴身,著淨被服珍琦飾體,以香熏之,雜香塗之,習是諸服,以用五樂而自娛樂,而不違捨一切智心,斯極賢聖,過聲聞八維務禪八寂之門,勝諸羅漢常住寂靜。故舍利弗!為仁引喻當解是義,若以水精著琉璃器,復以明月珠著瓦木器,何所勝乎?」
舍利弗答曰:「以明月珠著瓦木器,勝以水精著琉璃器。」
其女答曰:「如是,如是。唯,舍利弗!若有女人五樂自娛,用一切寶莊嚴其身,心立一切智,極為聖賢,踰乎羅漢八維務禪住於寂靜也。」
舍利弗問女:「姊豈不志立大乘?」
其女答曰:「其大乘者,無所住立亦不退還。」
又問:「假使大乘無所住立亦不退還,云何學乎?」
其女答曰:「唯,舍利弗!其求大乘不盡無明乃志求道。所以者何?大乘平等,其無盡者,無明無盡及老病死,法無所生亦無所滅,其有生者必歸滅盡,其無所生則不滅盡。唯,舍利弗!如是了者十二緣起無所復滅。」
時舍利弗問女曰:「諸天上世人皆應為姊稽首作禮,何況於今須菩提耶?」
時舍利弗前問佛言:「從今已往人不可相。所以者何?今是女人以是莊嚴瓔珞其身,辯才聖達巍巍如是。」
其女答曰:「唯,舍利弗!非是莊嚴瓔珞文飾之辯才也。」
又問:「何所?」
辯才女答曰:「菩薩有八莊嚴瓔珞,以是瓔珞莊嚴其身,心淨如空,菩薩由是成無罣礙正真辯才。何謂為八?修開士行不捨道心,菩薩莊嚴;志懷大乘不存小節,建立莊嚴;等心眾生,無害莊嚴;精進博聞,無厭莊嚴;如所聞法輒能奉行,乃是菩薩身所莊嚴;決深妙法了諸緣起莊嚴其身;曉眾生根,菩薩莊嚴;佛所建立,菩薩莊嚴;菩薩開化,此則莊嚴行權方便。是舍利弗,菩薩所行八事莊嚴,菩薩住是逮得辯才無所罣礙,開化一切五趣闇蔽。」
時,舍利弗前白佛言:「今此女人於何佛土沒來生此國?」
于時其女化一女人端正姝妙,住舍利弗前,問:「舍利弗!吾故問仁:『今此女人於何所土沒而至此土?』」
舍利弗曰:「今是現女為化像耳,其化自然,斯化現者無沒無生。」
其女答曰:「如是,舍利弗!一切諸法,化自然相,如來因是成最正覺。若解諸法一切如化自然相者,則無有生亦無終沒,斯等高士慧猶虛空,不應問:『彼所從來生若以終沒。』」
彼時世尊告舍利弗:「斯則菩薩名曰轉女,從阿閦佛所妙樂世界沒來生此,欲以開化一切眾生,順權方便現女人身。是轉女菩薩,前後勸導無央數不可計限眾生之類,使發無上正真道意。」
時轉女菩薩以女人像,進前詣佛所稽首足下,口宣此言:「唯然,世尊!禮佛足已不授我決不從地起,當於將來逮無上正真之道,使沒女身化成男子。」及五百女禮佛足下,各自歎曰:「再反稽首,唯然,世尊!不見授決終不從起,使沒女像得成男子,當逮無上正真道也。」
爾時世尊便則忻笑,諸佛本法自然瑞應,無央數色從佛口出,青黃白黑紅紫之色,周照十方無量佛土,還繞三匝從頂上入。
於時,阿難即從坐起,偏袒右臂右膝著地,叉手白佛言:「何因緣笑?既笑當有意。」
佛告阿難:「汝寧見此轉女菩薩與五百眾,稽首佛足患厭女像不?」
阿難白佛:「唯然,見之。」
佛言:「此轉女菩薩,已越諸劫數逮無上正真之道,成最正覺,號曰光明重王,當以成佛道。五百女人變為男子,成五百菩薩,常與五百菩薩眾,俱逮得總持辯才無礙,以若干變瓔珞嚴身,亦當效斯轉女菩薩,化嚴飾身開化度眾,亦當法效光明重王如來。光明重王如來,皆當受決當逮無上正真之道。光明重王如來佛土,豐熾太平五穀極賤安隱快樂,人民滋茂天人充備,居宅宮殿飲食自然化生,猶兜術天。其佛國土無女人名,況復有形乎?諸菩薩眾皆當化生,七寶蓮華自然而坐,淨修梵行,以是八法,莊嚴其身。」
時轉女菩薩及五百女人,聞佛授決,因得如是自然欣喜,踊在虛空去地七仞,自然其年如十二童子,無有女像莫不見者,從虛空下稽首佛足。時佛以手悉摩其頭,應時皆逮普明三昧。
爾時,世尊告賢者阿難:「受是經典,持諷誦讀為他人說。」
阿難曰:「諾!請受宣傳。又,是經法名為何等?云何奉號?」
佛言:「名曰『順權方便品轉女菩薩所問授決』,當奉持之。」
阿難復曰:「唯諾受命。」
佛說如是。賢者阿難、轉女菩薩、五百之眾,一切眾會諸天人民、揵沓惒、阿須輪,聞佛所說莫不歡喜,作禮而去。
順權方便經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