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行集經卷第六十

金陵書局校註版大藏經第三函 總第一百九十部
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
摩尼婁陀品下
爾時,佛告諸比丘言:「汝諸比丘!彼時賊人在於辟支佛塔之前,益燈明者,其人是誰?莫作異見,摩尼婁陀比丘是也。摩尼婁陀,往昔作於大居士子,名曰大財,於後復作行賊盜人,為辟支佛舍利塔中,添益燈油,以清淨心,乞如是願:『願我來世,莫生惡道。』由彼業報,生世不曾墮惡道中,恒於天人,往反受樂。而於彼時,復乞是願:『願我來世,恒常值遇如是世尊,或勝此者,彼所說法,願我速解。』由彼業報,今得值我如是世尊,復於我邊,獲得出家,受具足戒。而於彼時,復乞是願:『願我於彼世尊所有弟子之中,得天眼者,我為第一。』由彼業報,今於我法聲聞弟子,得天眼中,其第一也。
「汝諸比丘!摩尼婁陀,昔有如是種殖善根,由彼業力,今得出家,受具足戒得羅漢果。汝諸比丘!我復授記,於我聲聞弟子之中,摩尼婁陀,最為第一。」
復有一時,世尊在於波羅㮈城舊仙居處鹿野苑中,彼時天雨,長老阿難,詣向佛所,頂禮佛足,却住一面,住一面已,白言:「世尊!今日天雨,無有飲食,當作何計,令諸比丘過一日夜?」佛告阿難:「汝莫愁也!摩尼婁陀比丘!現在福力甚強,今日比丘應當得過一日一夜。」
爾時,長老摩尼婁陀詣向佛所,到已頂禮,却住一面而白佛言:「世尊!今者受我微供,若食我食,堪令一切諸比丘等過一日夜。」於時,世尊默然受許。爾時,長老摩尼婁陀,於晨朝時,著衣持鉢,往至入彼彼羅㮈城。其入城已,未曾告乞,亦更無有親舊識知。當於爾時,忽然即有五百釜食,來至彼前。爾時,長老摩尼婁陀,尋時送彼五百釜食,向鹿苑中,即敷諸座,敷設已訖,往白佛言:「世尊時至,飯食已辦,唯願就食。」
爾時,世尊日在東方,著衣持鉢,共諸比丘,來至食堂,於所敷設,次第而坐。爾時,長老摩尼婁陀見佛及僧次第坐已,奉持如上五百釜食,施佛及僧,恣飽滿已,然後自食。飯食亦訖,共諸比丘,詣向講堂,敷座而坐。
爾時,長老摩尼婁陀坐已即告諸比丘言:「諸長老輩!希有希有!未曾得見如此之事,乃有如此多大果報,多大功德,多大威勢。所以者何?諸長老輩!我念往昔,久遠之時,波羅㮈城有一貧人,無有資財,不立倉庫。於彼之時,波羅㮈城,有辟支佛,依倚而住,名婆斯吒。當爾之時,其城穀貴,人民飢饉,乏少者多,其城內外,多有人死,唯見白骨,處處狼籍。於彼之時,諸出家人,乞食難得,以飢所逼,不能修道。當爾之時,彼辟支佛,於晨朝時,日在東方著衣持鉢,入波羅㮈次第乞食,遍歷彼城全無所得,如本洗鉢,還出城去。我於爾時,見婆斯吒辟支佛尊,詣向彼邊,到已白言:『善哉大仙!此處乞食,頗得已不?彼尊報我,作如是言:仁者!我今乞食不得?』我於爾時,復白彼尊,作如是言:『尊者!若然,來至我家。』於時家內,唯有一升稗子熟飯,我即喚彼辟支佛尊,命入舍內將彼稗飯,以用奉施。時辟支佛,受我施已,隨意所去。我於彼時,為採薪柴,出至城外,與尸陀林,相去不遠,採取柴木。彼林有一白骨屍骸,忽然起來,抱我項住。我於彼時,欲脫彼屍,慇懃用力,不能得脫。我於彼日,日落西下,將欲沒時,抱持死屍,來入城內。我入城時,人見我者,而告我言:『咄人何故將此骨屍,而入城內?』我報彼言:『是諸人輩!我今盡力,欲脫此屍,了不能得。汝等若有堪能脫者,當為我脫。』時彼人輩,詳共捉此骨屍牽挽,盡力望脫,亦不能得。我時漸漸至於家內,望欲脫彼白骨死屍,而彼白骨,悉變成金,自然墮地。我於爾時,作如是念:『我以此金,不可獨用。』作是念已,即詣向彼梵德王邊白言:『大王!當知,我今地得伏藏,大王受取,用為國寶。』時梵德王,喚諸左右而勅之言:『汝等當須隨此人去,其人指授,悉皆受取,將來向此。』
「爾時,左右聞王勅已,即時共我來至家內,我即以金,示彼使人。
「爾時,使人還見死屍白骨如故,見已謂我:『咄哉癡人!汝不癲狂!何故持彼死屍白骨以為金也?』而彼使者還至王所,具說前事。我於後時,復至王邊而白王言:『大王!當知,我得伏藏,事實不虛,惟願大王!早為納受。』時梵德王,遂即自往至其家內,見彼金藏,還是白骨如本不異,復告我言:『咄哉癡人!汝著癲狂!何為於此白骨死屍而作金想?』我復白彼梵德王言:『大王!當知,此實金也,非是屍骨。』如是再三,作是語已。我於爾時,手執彼金,作是誓言:『若此金寶,為我來作善業報者,願梵德王亦如是見。』作此誓已,時梵德王看此死屍,還如我見金寶不異,即告我言:『善哉仁者!汝作何等善業因緣?曾事何神?供養何天?供養何仙?而能與汝如是願也。』我於爾時,白梵德王作如是言:『大王!當知,有一仙人,我曾供給此仙人食。必應是彼神力所致,令我今日得是果報。』時梵德王而告我言:『汝以造作如是善業,故於今日得此果報。汝此果報,無人能奪,從今日後,不須疑慮,隨意而用。』諸長老輩!我於彼時,正以布施彼辟支佛一食之業,現於爾時即獲果報,所須資財,隨意即辦。正以施彼一食之故,七反生於三十三天,受其福報,乃於彼處三十三天,作帝釋王,復於人中,而為國王,并復得作轉輪聖王,治四天下,為世界主,護持世間,七寶具足,乃至降伏,如法治化。由彼布施一食果報,命終生天,從天下生在於人間;命盡復得生於天上。流轉如是,更不雜生。我所生處,恒得最勝上妙宮殿,若生人間,生豪貴家,資財豐足,乃至一切無所乏少;如在天身,多受快樂,下生人間,亦復如是。以施一食,因彼果報,今生釋種。我生之日,諸天下來,將五百寶衣覆我身上,地下復有五百伏藏自然現出,皆以布施一食果報。我之父母,為我造作三種宮殿:一宜夏坐,二宜冬坐,三宜春秋二時居坐。以彼施食果報因緣,我既生於釋種之家,我家爾時,遂即日別漸漸增長,所謂穀米盈溢倉廩,真珠琉璃珊瑚虎魄金銀玉等,無量珍寶,二足四足,無所尠乏。又以彼時施食果報,我在園苑,我母爾時,欲試我故,辦具空器,以衣覆蓋,送來與我,至其半路,即有諸天種種飲食,悉滿其器。彼食香美,大有氣力。又以施食果報力故,共父相隨,撿挍田作。當爾之時,身患飢渴,遂往赴水,掬取欲飲,其水變成天妙甘露。又以施彼一食之故果報成熟,今來入此波羅㮈城,未曾與彼委曲相識,自然即有五百釜食,來於我前。我受彼食,遣送林中,請佛及僧,供奉此食,悉令佛僧大眾充飽。藉彼業報,我於四事,無所乏短。我施彼食,果業因緣,於世俗樂,亦無所乏;今者出家,於出家樂,亦皆具足。以彼施食果報熟故,今斷生死,得梵行力,所有作者,皆悉已辦,不受後有,至無畏處,至於前所,當得涅槃,得涅槃已,無樂無苦,自然證知。諸長老輩!我於彼時,乃不識是辟支世尊,我若決定知辟支佛,我應尋時更求勝果,求大威德,應求無上廣大果報。」
爾時,長老摩尼婁陀說前語已,重說偈言:
「我自思惟往昔時,依住在於波羅㮈,
負賣薪柴以為業,值遇尊者婆斯吒,
見已布施一飡食,故生豪貴釋種姓,
其名號曰尼婁陀,善解音聲復能舞,
拍手歌詠諷頌等,并及一切諸技藝。
我今已自知宿命,及以昔世所生處,
往於三十三天上,於彼七反往來生,
彼處或作釋天王,及以自在天宮內,
一切隨我所造作,如是治化於諸天。
復經七反作人主,灌頂成就剎利王,
自在大力降伏眾,不行刀兵諸戎仗。
如法治化大地中,多有無量諸珍寶,
於我境界悉豐饒,所生家中大巨富,
資財增長無有數,於諸人中最為首。
世間五欲悉圓備,七寶諸珍無闕少,
皆由我作如是業,不曾生於惡道中。
今於釋種得出家,得三解脫甘露處,
我為何故得出家,棄捨家業來於此?
正以我獲彼利益,故來報佛世尊恩,
世尊知我機熟時,為我演說無常法。
若有意所幻化身,神通自來至我所,
若我心中有疑惑,如是皆悉為我解。
佛所說法無分別,還為我說無別法。
我今得聞彼實語,如法愛樂而奉行,
如是即得三解脫,即是仰報諸佛恩。
我今不樂此命終,亦不愛樂此壽命,
但我所受業至時,正念思惟當捨壽。
我知未來生死處,眾生往來處亦知,
既知此處命終已,亦知往至彼處生。
毘舍離境竹林村,我於彼林當捨壽,
於彼林中蔚茂處,漏盡其下入涅槃。」
爾時,世尊以淨天耳過於人耳,聞彼長老摩尼婁陀,說此過去造業因緣,今昔獲得如是果報。復以妙偈,而陳說之。聞是事已,讚歎欣然。
佛本行集經阿難因緣品第六十
又於一時,長老阿難,被諸梵行大德人輩勸請,令彼奉侍世尊。從爾已來,盡心盡力,意行調適,如來所說,悉皆受持。從如來口所聞之事,或世間事、或出世事,悉能受持,永不忘失,若有人來諮問所疑,亦悉能令彼心歡喜。以是因緣,世尊集眾,告諸比丘,作如是言:「汝諸比丘!於我聲聞弟子之中,多聞利智,侍者之內,阿難比丘是其人也。」時,諸比丘白佛言:「世尊!長老阿難,於往昔時,造何善根?藉彼善根,今生釋種大豪姓家,巨富饒財,大有勢力,乃至一切無所乏少。復以何業?今得出家,受具足戒,得諸聖法,若聞世間出世間事,永不忘失,若有諸人來問所疑,亦悉能令彼心歡喜。世尊復記謂諸比丘:『若知於我聲聞弟子,多聞智慧強記不忘最第一者,此即阿難比丘是也。』」作是語已,佛告諸比丘:「我念往昔,過去世中,久遠之時,還於此處波羅㮈城,有王治化,名曰梵德。彼王爾時,生於二子,一名喜根,二名婆奴(隋言月)。二子之內,喜根為大。其大子者,本性調善,賢直柔和,多有慈心,畏懼諸罪,厭離愛有。其彼王子,見其城內為諸王事之所逼切,縣官苦惱,殺害無窮,多有繫閉,所謂枷鎖杻械囹圄,地牢固禁,斬截手足,割其耳鼻,挑其眼目。既見此事,遂作是念:『我之父王,百年已往,我身云何當治王位?我今知用如此王位,欲作何事?及我身命,亦知何用?所以者何?今見一切諸眾生輩,以種種苦逼切其身。如我今者,不如捨家出家修道。』作是念已,詣父母邊,白言:『父母!我欲捨家出家修道。』
「爾時,父母報其子言:『汝身是我所愛之子,不離心意,瞻看無厭,我等寧死,不能別汝。我等但使身命存在,終不相放。』如是再過,喜根童子,白父母言:『父母當知!我今必定捨家出家,唯願父母!哀愍許我。』如是數數諮請父母,而彼父母,遂即聽許捨家出家,而告之言:『汝是我子,如汝所樂,隨汝意也。』爾時,梵德喜根王子,以其父母許得出家,至於他日,捨家剃髮,次第修道而悟緣覺,能作神通變化之事,放光放水,迴天動地,興雲致雨,如是等事,皆悉能辦。彼辟支佛作如是念:『我為何事而得出家?如是之事,我今已辦,已得己利,所作已辦。我今可往本生之地,憐愍父母諸眷屬故,及餘眾生,令作福田。』
「爾時,喜根辟支世尊,次第遊行,至波羅㮈,至彼國已,依住彼城父王梵德菴羅林內。
「爾時,梵德傳聞他說:『喜根童子,已成大仙,還來於此,住我境界。』『我今可往至喜根邊,顯現於彼,問訊慰喻。』時梵德王,以大勢力,嚴盛威風,示現神德,從城而出,有四兵眾,前後圍遶。
「爾時,喜根尊者辟支,遙見父來,而作是念:『此諸人輩!梵德王等,大有威力,我慢貢高,我若隨宜在彼前者,梵德王等必不敬我。』作是念已,飛騰虛空,現諸神變,坐臥經行,半身放烟,半身出火,身上放火,身下出水,示現如是種種神通。
「時,梵德王諸臣百官,見彼尊者大聖辟支飛騰虛空現諸神變,彼等見已,作如是念:『我之童子,雖捨王位今得出家,已成大仙,有大威德,有大神通。』其心爾時,即大歡喜,踊躍無量,遍滿其體,不能自勝,詣彼喜根辟支佛所。王既漸進,佛復下空,王到其所,歡喜敬仰。時辟支佛,下住地上,即便坐於所敷之座。
「爾時,梵德到辟支邊,頂禮佛足,却住一面,坐一面已。時辟支佛,少說諸法,令王歡喜踊躍無量,顯示善事。
「爾時,大王從辟支佛,聽聞法已,歡喜踊躍,白辟支言:『善哉大仙!今受我請,常住我家,我為尊者,當作伽藍經行房窟,四事供養,心所樂者,悉皆辦與。若欲哀愍諸眾生故,村落城邑,欲行乞食,任意所行,我不障礙。』辟支佛尊,默然而受父王所請。於時彼王,見彼尊者喜根緣覺默然受請,即辦種種諸供養具,經行房窟,四事供養,悉持施與,自餘須者,一切辦給。
「爾時,喜根辟支仙人,為欲憐愍諸眾生故,入城乞食,如此之時,即得入城。其月王子,日別至於喜根仙人辟支佛邊,承事供養,於諸法中,心有所疑,時時往問彼辟支佛。其辟支佛,或被婆奴王子所問,默然不答。唯於諸指,出其光炎。爾時婆奴作如是念:『此辟支佛,大有神通,而無才辯。』
「爾時,喜根尊者辟支告婆奴言:『婆奴王子!汝來出家,汝今若其不肯出家,我定知汝命終之後必墮惡道。若其出家,汝亦應當成就大仙,有大神通。』爾時婆奴詣向父母,白如是言:『善哉父母!喜根仙人,今已出家,我今意欲隨出家也,唯願父母!哀愍許我。』而彼父母,遂不許可。婆奴王子,猶故數數至彼喜根仙人之所,承事供養。其辟支佛,復數語彼婆奴王子:『汝當出家。』婆奴王子復報兄言:『父母今日決不聽我捨家出家,事云何也?』
「爾時,王子婆奴面上色相出現,於七日內必當命終。爾時,喜根辟支仙人告婆奴言:『汝來婆奴!汝必當須捨家出家。何以故?汝熟相現,於七日內必當命終。』爾時婆奴至父母邊白言:『父母!唯願放我捨家出家。』
「爾時,喜根辟支世尊,亦即詣向自父母邊,白言:『父母!汝等當放婆奴出家。所以者何?其相出現,七日之內定當命終。以此因緣,父母必當與彼別離。以是定故,寧放出家,在於法內,取於命終,莫令在家取命終也。』父母報言:『婆奴王子於七日內必取命終,與我別者,我今當許捨家出家。』
「婆奴王子,當於爾時,即剃鬚髮,著袈裟衣,其出家已,於七日中,供養恭敬,事彼喜根。時辟支佛,教授威儀,過六日已。至其七日,定知命終,哀愍彼故,從坐而起,飛騰虛空,經行坐臥,放烟放火,隱身不現,種種神通。婆奴仙人,見彼喜根辟支佛尊,於虛空中,現於種種神通變化,見已心生歡喜踊躍,遍滿其體,不能自勝,合十指掌,頂禮向彼辟支佛尊。既頂禮已,發如是願:『願我來世,恒值如是辟支聖人,或勝此者,彼所說法,願我聞已,悉令通解。又願我身,於彼聖人,得為侍者,供養彼聖。又願來世,得諸神通,所有威力,皆如此佛,若有來問我之義者,我悉為解,令彼歡喜。又願生生世世之中,不在惡道。』」
爾時,佛告諸比丘言:「汝等比丘!若有心疑,於彼之時,婆奴王子,於七日內,供養於彼辟支佛尊,受教法者?莫作異見,此即阿難比丘是也。於彼之時,婆奴王子以歡喜心,供養喜根辟支佛故,以彼業報,今得生於釋種之家。而於彼邊,乞如是願:『願我生生世世之中,不墮惡道。』以彼業報,所生之處,不曾墮於惡道之中,唯生人天,流轉往反,受大快樂。而於彼時,復作是願:『願我來世,值遇如是教師聖人,或勝此者,彼所說法,願我一聞,即得知解。』以是業報,今得值我如是教師,又於我邊,而得出家,受具足戒,得諸聖法。其於彼時乞如是願:『願我來世,若當值遇如是教師,我於彼邊,得作侍者,供養彼聖。』藉彼業報,今於我邊,得作侍者,供養於我。其於彼時,又乞是願:『我於來世,得大神通,得大威力。』藉彼業報,今得成於如是大聖,得大威力。其於彼時,又乞是願:『若有人來問所疑者,我悉為彼分別解說,令心歡喜。』藉彼業報,今日阿難!有人來問心中所疑,皆悉為解,令心歡喜。」
爾時,佛復告諸比丘作如是言:「汝諸比丘!我念往昔,久遠之時,波羅㮈城,其城有一大富長者,名曰僧薩陀那(隋言王安)。其彼長者,大富饒財,多有生業,猶如毘沙天王無異。家中日別恒有五百辟支佛,來向其家食。其時而有一辟支佛,所持之鉢,下底尖小,如牛乳形,其鉢所安,或在草上,或簾箔上,隨即傾倒,不得安住。彼時長者僧薩陀那,有一女子,可喜端正,女相具足。其女見彼辟支佛鉢傾倒不住,即自脫釧,奉辟支佛,而白之言:『唯願大仙!取此釧用安其鉢下。』爾時彼仙為憐愍故,即取此釧,用安其鉢,而彼鉢盂,遂不傾動。於時彼女,既見此鉢更不傾動安住釧上,歡喜踊躍,遍滿其體,不能自勝,心發是願:『如此仙人鉢安釧上,不傾不倒,我於來世,所聞如是,若世間事,出世間事,悉令憶持。』」
爾時,佛告諸比丘言:「汝等比丘!若有心疑,於彼之時,長者家女,今為誰者?莫作異見,此即阿難比丘是也。由於彼時,以歡喜心,自脫手釧,以奉尊者辟支仙人,安置鉢器,因發是願:『如此仙人,以鉢安釧不傾倒故,願我來世,若有所聞,若世間事、出世間事,悉皆憶持,永不忘失。』由彼業緣,今所聞事,悉不遺忘。」
長老阿難比丘,又時日在東方,著衣持鉢,往入舍婆提城乞食。去彼祇樹給孤獨園,猶未至於舍婆提城,於其中間,有一大樹名尸奢波,其樹陰下,多有一切諸婆羅門止息其下。諸婆羅門遙見阿難來欲到邊,各相告言:「汝輩當知!此是沙門瞿曇弟子,於諸聰明,多聞之中,最第一者。」作是語已,阿難便至,白言:「仁者!今請觀此尸奢波樹,合有幾葉。」爾時,阿難觀其樹已,而報彼言:「東枝合有若干百葉,若干千葉,如是南枝、西枝、北枝,皆言合有若干百葉若干千葉。」作是語已,遂即捨去。
爾時,彼諸婆羅門輩,阿難去後,取百數葉,隱藏一邊,阿難迴已,諸婆羅門於是復問:「仁者阿難!汝復來也,乞更觀此尸奢波樹,有幾多葉?」
爾時,阿難仰觀樹已,即知如是婆羅門等所擿藏葉若干百數,便即報彼婆羅門言:「東枝合有若干百葉,若干千葉,如是南枝、西枝、北枝,亦言合有若干百葉,若干千葉。」作是語已,便即過去。
爾時,彼等婆羅門輩,生希有心未曾有心,各相謂言:「此之沙門,甚大聰明,有大智慧。」諸婆羅門以此因緣,心得正信,得正信已,其後不久,悉各出家,成羅漢果。
爾時,復有長老分那婆素(隋言井宿),長老宮毘羅(隋言蛟龍),長老難提迦等,如是三人,唯得知其出家由緒,不知所生因緣之事,亦不知彼於往昔時,作何業也?或問曰:「當何名此經?」答曰:「摩訶僧祇師!名為大事。
「薩婆多師,名此經為大莊嚴。
「迦葉維師,名為佛生因緣。
「曇無德師,名為釋迦牟尼佛本行。
「尼沙塞師,名為毘尼藏根本。」
佛本行集經卷第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