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

金陵書局校註版大藏經第四十函 總第部1804 同經異譯 1428, 1805]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序(作者非無標名顯別)
京兆崇義寺沙門釋道宣撰述
夫戒德難思,冠超眾象;為五乘之軌導,寔三寶之舟航!依教建修,定慧之功莫等;住持佛法,群籍於茲息唱。自大師在世,偏弘斯典;爰及四依,遺風無替。逮于像季,時轉澆訛;爭鋒脣舌之間,鼓論不形之事。所以震嶺傳教,九代聞之;拔萃出類,智術而已。欲明揚顯行儀,匡攝像教;垂彝範,訓末學;紐既絕之玄綱,樹已顛之大表者,可得詳而評之。豈非憑虛,易以形聲;軌事難為,露潔者矣!
然則,前修託於律藏,指事披文而用之;則在文信於實錄,而寄緣良有繁濫。加以學非精博,臆說尤多;取類寡於討論,生常異計斯集。致令辨析釁戾,輕重倍分;眾網維持,同異區別。自非統教意之廢興,考諸說之虛實者,孰能闢重疑,遣通累,括部執,詮行相者與?
常恨前代諸師,所流遺記,止論文疏廢立,問答要抄;至於顯行世事,方軌來蒙者,百無一本。時有銳懷行事,而文在義集;或復多列游辭,而逗機未足;或單題羯磨,成相莫宣。依文用之,不辨前事;並言章碎亂,未可披撿。所以尋求者,非積學不知;領會者,非精鍊莫悉。
余因聽采之暇,顧眄群篇;通非屬意,俱懷優劣;斐然作命,直筆具舒。包異部誠文,括眾經隨說,及西土賢聖所遺,此方先德文紀;搜駁同異,並皆窮覈;長見必錄,以輔博知;濫述必剪,用成通意。或繁文以顯事用,或略指以類相從;或文斷而以義連,或徵辭而假來問。如是始終交映,隱顯互出。并見行羯磨、諸務是非、導俗正儀、出家雜法,並皆攬為此宗之一見,用濟新學之費功焉!
然同我則擊其大節,異說則斥其文繁,文繁誰所樂之?良由事不獲已!何者?若略減取其梗概,用事恒有不足;必橫評不急之言,於鈔便成所諱。今圖度取中,務兼省約;救急備卒,勒成三卷。若思不贍於時事,固有闕於行詮,則略標旨趣,以廣於後。
然一部之文,義張三位。上卷則攝於眾務,成用有儀;中卷則遵於戒體,持犯立懺;下卷則隨機要行,託事而起。並如文具委,想無紊亂;但境事寔繁,良難科擬。今取物類相從者,以標名首;至於統其大綱,恐條流未委,更以十門例括,方鏡曉遠詮。
標宗顯德篇第一
集僧通局篇第二
足數眾相篇第三(別眾法附)
受欲是非篇第四
通辨羯磨篇第五
結界方法篇第六
僧網大綱篇第七
受戒緣集篇第八(捨戒六念法附)
師資相攝篇第九
說戒正儀篇第十
安居策修篇第十一(受日法附)
自恣宗要篇第十二(迦絺那衣法附)
篇聚名報篇第十三
隨戒釋相篇第十四
持犯方軌篇第十五
懺六聚法篇第十六
二衣總別篇第十七
四藥受淨篇第十八
鉢器制聽篇第十九(房舍五行調度眾具法附)
對施興治篇第二十
頭陀行儀篇第二十一
僧像致敬篇第二十二(造立像寺法附)
計請設則篇第二十三
導俗化方篇第二十四
主客相待篇第二十五(四儀法附)
瞻病送終篇第二十六
諸雜要行篇第二十七(謂出世正業比丘所依法)
沙彌別法篇第二十八
尼眾別行篇第二十九
諸部別行篇第三十
第一序教興意。夫至人興世,益物有方;隨機設教,理無虛授。論云:依大慈門,說於毘尼。故律云:世尊慈念故,而為說法。二為對外道無法自居,顯佛法人尊道高,故制斯戒。觀下律中,凡所制者,並懷異術。故文云:若不撰結,則令外道以致餘言。三為對異宗故來。宗則有其多別:且如薩婆多部,戒本繁略,指體未圓;接俗楷定於時數,御法例通於無準。今曇無德部,人法有序,軌用多方;提誘唯存生善,立教意居顯約。
上則通明教興,今據當宗以辨。
夫教不孤起,必因人;人既不同,教亦非一。故攝誘弘濟,軌用實多。貴在得其本詮,誠難覈其條緒。所以約開制,驗旨在為人;顯持犯,諒意存無過。今束一律藏,以五例分之,則教興之意可見也!
一以遮性往分,性惡則通於化制,遮戒因過便起。然則,性戒文緩而義急,謂隨諸重戒,並有開文;文雖是開,開實結犯;縱成持也,持之寔難。如淫則三時無樂,毀訾則始終慈救;既是根本貪瞋,何能禁心無逸?故知義存急護也!遮戒一往制止,有益便開;開之過興,還復令制;豈非為存化俗,恐墜枉坑?大慈設教,意唯撿失,故«毘尼母論»,具立緩急二儀,令尋之以通望也!
二以開制往徵,教則通於二世。故下文云:以世尊是一切智人故,制已更開,開已還制,此通未來教也!如«五分»:雖我所制,於餘方不為清淨者,則不應用;雖非我所制,於餘方必應行者,不得不行。此如來在世教也!然二教相融,互兼彼此。
三以報有強弱,教亦重聽。就制則深防、限分,約行則山、世不同。
四以機悟為先。教門輕重致隔,五部異執,豈不然耶?
五以事法相對。法唯楷式,乖旨則事不成;事通情性,故隨境制其得失。或託三性之緣,或隨世譏而起。
且略引諸條,薄知方詣。總撮包舉者,莫非拯接凡庸,心懷泥曰而興教矣!故文云:世尊何故制增戒學?為調三毒故!云何為學?為求四果故!
下諸門中所述制意,止隨前事,令後進者尋條知本焉。
第二制教輕重意。輕重兩意,裁斷寔難,何者?原彼能施之教,教主窮機之人;又推此所為之人,人唯應藥之器;所以藥病相扣,利潤無方;豈可以情斷,寧復言論測也!雖然重覈其遠標,實被於來裔。在文自顯,何假證成!
今序斯大略,所謂有七:一興厭漸頓。二結正業科。三報果不同。四攝趣優劣。五起情虛實。六開制互立。七約行彰異,如誼靜二儀也!凡此諸例,並制教之本懷,據斷之宗體。
第三對事約教判處意。自佛法東流,幾六百載,諸師穿鑿,判割是非;競封同異,不可稱說。良由尋討者不識宗旨,行事者昏於本趣。故須學師必約經遠,執教必佩真文。何事被於毀譏,豈復淪乎蚩責?今判其持犯,還約其受體;體既«四分»而受,豈得異部明隨?猶恐不曉大綱,更示其分齊。謂輒將己所學者,判他持犯;脫罹愆失,其唯不學愚癡!今通立定格,共成較準,一披條領,釋然大觀。
第四用諸部文意。統明律藏,本實一文,但為機悟不同,致令諸計岳立。所以隨其樂欲,成立己宗,競采大眾之文,用集一家之典。故有輕重異勢,持犯分塗;有無遞出,廢興互顯。
今立«四分»為本;若行事之時,必須用諸部者,不可不用。故«善見»云:毘尼有四法,諸大德有神通者,抄出令人知。一本者,謂一切律藏。二隨本。三法師語者,謂佛先說本,五百羅漢廣分別流通,即論主也。四意用,謂以意方便度用及三藏等廣說也。先觀根本,次及句義,後觀法師語;與文句等者用,不等者莫取(第六卷中廣明律師法)。正文如此。
然行藏之務實難,取捨之義非易;且述其大詮,以程無惑。
謂此宗中,文義俱圓,約事無缺者,當部自足,何假外求?餘有律文不了,事在廢前;有義無文,無文有事;如斯眾例,並取外宗,成此一部。
又所引部類,必取義勢相關者,可用證成;必緩急重輕,是非條別者,準論不取。故文列四說,令勘得失,«十誦»墨印,義亦同之。若此以明,則心境相照,動合規猷;繁略取中,理何晦沒。若不鏡覽諸部,偏執一隅,涉事事則不周,挍文文無可據;遂師心臆見,各競是非,互指為迷,誠由無教。
若«四分»判文有限,則事不可通行,還用他部之文,以成他部之事。或二律之內,文義雙明,則無由取捨,便俱出正法,隨意采用。然行用正教,親自披閱,恐傳聞濫真故也!
又世中持律,略有六焉。一唯執«四分»一部,不用外宗(如持衣、說藥之例,文無,止但手持而已)。二當部缺文,取外引用(即用«十誦»持衣、加藥之類)。三當宗有義,文非明了(謂狂顛、足數、睡聾之類)。四此部文義具明,而是異宗所廢(如捨淨地、直言說戒之類)。五兼取五藏,通會律宗(如«長含»中,不冷更試外道)。六終窮所歸,大乘至極(如«楞伽»、«涅槃»,僧坊無煙、禁斷酒肉五辛、八不淨財之類)。
此等六師,各執正言,無非聖旨;但由通局兩見,故有用解參差。此鈔所宗,意存第三、第六;餘亦參取,得失隨機,知時故也!
第五文義決通意。夫理本絕名,故立名標其宗極;名隨事顯,故對事而備斯文。然考斯律藏,言事並周,但為年代渺邈,聲彩靡追;法為時移,事多殘缺;加以五師捃拾,情見不同;重由翻譯失旨,妄生構立;又為抄寫錯漏,相承傳濫。所以至於尋究,紛慮良多。今總會之,以通其大見。
若文義俱闕,則可舉一以例諸;或就理有,而成前事;或在文雖具,而於義有闕,便以義定之。故論言以理為正故也!或義雖必立,當部無文,則統關諸部,以息餘謗。
然文義決通,誠難廢立;自非深明律相,善達開遮;不然,便有累於自心,固無益於他境。故律云:文義俱同、文同義異、文異義同、文義俱異,具舒進止,不勞敘釋。
然決判是非者,必總通律藏之旨,并識隨經之文;如上六師所明,乃可究斯教迹。故«十誦»云:比丘有三事決定知毘尼相:一本起,二結戒,三隨結。應思惟觀察二部戒律,并及義解、毘尼、增一,開遮輕重。如五大色,是不淨,遮;非色,淨,不遮。如是等,籌量本末已用也!«明了論»亦云:比丘能知五相,名解毘尼,不看他面。文略同上,廣如彼說。
第六教所詮意。詮教之文,文雖浩博,撮其大趣,止明持犯。然持犯之境,境通內外;內謂行心之結業,外謂情事之順違。但令教行相循,始終無犯,則為持也。若生來不學,於法無聞,修造善惡,義兼福罰。今欲科罪,但使與教相應,不問事情虛實,並名犯也。此通名持犯也!
若結篇正罪,窮諸治罰,必令束其方便,攬成業果;使量據覈其實情,輕重得於理教;則斷割皎然,更何蕪濫。此別名持犯也!
第七道俗七部立教通局意。顯理之教,乃有多途,而可以情求,大分為二。
一謂化教。此則通於道俗。但汎明因果,識達邪正。科其行業,沈密而難知;顯其來報,明了而易述。
二謂行教。唯局於內眾。定其取捨,立其網致,顯於持犯,決於疑滯;指事曲宣,文無重覽之義;結罪明斷,事有再科之愆。
然則,二教循環,非無相濫;舉宗以判,理自彰矣。謂內心違順,託理為宗,則準化教;外用施為,必護身口,便依行教。然犯化教者,但受業道一報;違行教者,重增聖制之罪。故經云:受戒者罪重,不受者罪輕,文廣自明。所以更分者,恐迷二教之宗體,妄述業行之是非;故立一門,永用蠲別。
第八僧尼二部行事通塞意。然二部同戒同制,則事法相同;行用儀式,類準僧法;具在諸門,隨事詳用。若辨成犯相者,戒本自分。隱而難知者,具在隨相。餘有約位之戒,謂輕重不同,有無互缺,犯同緣異,而是當世盛行,種相難知者;及別行、眾行等法,方列尼別行法中。此但分其宗類,猶未顯其來詮;諸有不同之意,具在大疏。
第九下三眾隨行異同意。二眾沙彌,若約戒體,同大僧無作;撿其本數,唯顯於十;就餘隨行,類等塵沙;結罪居第五篇,就位在諸戒末。自外行法不同,取捨有異者,各就別篇具明。
式叉摩那,六法是其學宗,戒體更不重發;自餘隨行對治,同諸三眾學之。必有不同,具如尼別法所顯。
第十明鈔者。引用正文,去濫傳真,科酌意。初明引用正經,次明世中偽說,後明鈔興本意。
初言正本者:«僧祇律»(是根本部,餘是五部)、曇無德部(«四分律»也,鈔者所宗)、薩婆多部(«十誦律»也)、彌沙塞部(«五分律»也)、迦葉遺部(«解脫律»,此有戒本)、婆麁富羅部(律本未至,此依«大集»別);«毘尼母論»、«善見論»、«摩得勒伽論»、«薩婆多論»(并傳)、«毘奈耶律»、«明了論»(釋正量部,并真諦三藏疏);«五百問法»、«出要律儀»(梁武帝準律集)……自餘眾部,文廣不列。并大小乘經,及以二論,與律相應者,名隨經律。並具入正錄,如費長房開皇三寶錄十五卷中。
次明諸師異執。法聰律師、覆律師(出疏六卷),光律師(兩度出疏),理、隱、樂三師(各出抄),遵統師(疏八卷),淵律師(有疏),雲、暉、願三師(各自出抄疏),洪、勝二師(有抄),首律師(有疏二十卷),礪律師(有疏十卷),基律師(有疏)已外;曇瑗、僧祐、靈裕諸師已下;及江表、關內、河南、蜀部諸餘流傳者,並具披括,一如«義鈔»。
次明世中偽經,«諸佛下生經»六帙、«淨行優婆塞經»十卷、«獨覺論»、«金棺經»、«救疾經»、«罪福決疑經»、«毘尼決正論»、«優波離論»、«普決論»、«阿難請戒律論»、«迦葉問論»、«大威儀請問論»、«五辛經»、«寶鬘論»、«唯識普決論»、«初教經»、«罪報經»、«日輪供養經»、«乳光經»、«應供行經»、«福田報應經»、«寶印經»、«沙彌論»、«文殊請問要行論»、«提謂經»……如是等人造經論,總有五百四十餘卷。代代漸出,文義淺局,多附世情。隋朝久已焚除,愚叢猶自濫用。且述與律相應者,如前所列。餘文存略。
後明鈔興本意。夫鈔者,固令撮略正文,包括諸意也!余智同螢曜,量實疎庸;何敢輕侮猷言,動成戲論。雖然,學有所承,承必知本;每所引用,先加覆撿。於一事之下,廢立意多;諸師所存,情見繁廣。今並刪略,止存文證。及教通餘論,理相難知;自非通解,焉能究盡?具如集«義鈔»所顯。而抄略證文,多不具委,但取文義堪來入宗者。自外不盡之文,必欲尋討,知其始末,則非鈔者之意。故文云:諸比丘欲不具說文句,佛言聽之,«毘尼母論»云:佛令引要言妙辭,直顯其義。庶令臨機有用,無待訪於他人;即事即行,豈復疑於罪福?猶恐後代加諸不急之務,增益其中,使真宗蕪穢,行者致迷;鳥鼠之喻,復存於茲日矣!
此之十條,並總束諸門,例科分析;若攬收不盡,自下別論。
夫宅身佛海,餐味法流,形廁僧伍,行唯三位。若遵仰正戒,識達持犯,則中卷之中,體相具矣。自行既成,外德彰用,則上卷之中,綱領存矣。自他兩德,成相多途,則下卷之中,毛目顯矣。此三明行,無行不收;三卷攝文,無文不委。
然則事類相投,更難量擬;若長途散釋,則寡於討論;必隨相曲分,便過在繁碎。今隨宜約略,通結指歸;使舉領提網,毛目自整;載舒載覽,隨事隨依。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
標宗顯德篇第一
集僧通局篇第二
足數眾相篇第三
受欲是非篇第四
通辨羯磨篇第五
結界方法篇第六
僧網大綱篇第七
受戒緣集篇篇第八
師資相攝篇第九
說戒正儀篇第十
安居策修篇第十一
自恣宗要篇第十二
標宗顯德篇第一(初出宗體,後引文成德)。
夫律海冲深,津通萬象,雖包含無外,而不宿死戶;騰岳波雲,而潮不過限。故凡廁豫玄門者,克須清禁,無容於非;沐心道水者,慕存出要,無染於世。故能德益於時,迹超塵網。良由非法無以光其儀,非道無以顯其德。而澆末淺識庸見之流,雖名參緇服,學非經遠;行不依律,何善之有?情既疎野,寧究真要!封懷守株,志絕通望。局之心首,而言無詣;意雖論道,不異於俗;與世同流,事乖真趣。研習積年,猶迷闇託;況談世論,孰能體之?是以容致濫委,以亂法司。肆意縱奪,專行暴剋,尚非俗節所許,何有道儀得存?致令新學困於磐石,律要絕於羈䩛;於時正法玄綱,寧不覆墜耶?故知興替在人也!深崇護法者,復何患佛日不再曜,法輪不再轉乎!今略指宗體行相,令後進者,興建有託。
夫戒者以隨器為功,行者以領納為趣。而能善淨身心,稱緣而受者,方克相應之道;若情無遠趣,差之毫微者,則徒染法流,將何以為道之淨器?為世良田,義復安在?是以凡欲清身行徒,遠希圓果者,無宜妄造;必須專志攝慮,令契入無滯。故經云:雖無形色,而可護持,斯文明矣!何者?但戒相多途,非唯一軼;心有分限,取之不同;若任境彰名,乃有無量;且據樞要,略標四種:一者戒法,二者戒體,三者戒行,四者戒相。
言戒法者,語法而談,不局凡聖。直明此法,必能軌成出離之道,要令受者信知有此。雖復凡聖通有此法,今所受者,就已成而言,名為聖法。但令反彼生死,仰廁僧徒,建志要期,高栖累外者;必豫長養此心,使隨人成就,乃可秉聖法在懷,習聖行居體,故得名為隨法之行也。
二明戒體者。若依通論,明其所發之業體;今就正顯,直陳能領之心相。謂法界塵沙,二諦等法,以己要期,施造方便;善淨心器,必不為惡;測思明慧,冥會前法。以此要期之心,與彼妙法相應,於彼法上,有緣起之義;領納在心,名為戒體。
三言戒行者。既受得此戒,秉之在心,必須廣修方便,撿察身口威儀之行;克志專崇,高慕前聖,持心後起,義順於前,名為戒行。故經云:雖非觸對,善修方便,可得清淨,文成驗矣。
四明戒相者。威儀行成,隨所施造,動則稱法,美德光顯,故名戒相。
此之四條,並出道者之本依,成果者之宗極,故標於鈔表,令寄心有在;知自身心,懷佩聖法,下為六道福田,上則三乘因種;自餘紹隆佛種,興建法幢,功德不可思議,豈唯言論能盡!直引聖說成證,令持法高士,詳而鏡諸。就中分二:初明順戒,則三寶住持,辨比丘事。二明違戒,便覆滅正法,翻種苦業。但諸經論歎戒文多,隨部具舒,相亦難盡。今通括一化,所說正文,且引數條,餘便存略。
初中分二。前約化教。後就制門。
初又分四。一就小乘經者。如«般泥洹經»明:佛垂滅度,世間無師,阿難啟請。佛言:比丘若能奉戒者,是汝大師,若我在世,無異此也。«遺教»等經並同斯示。然發趣萬行,戒為宗主,故經云:若欲生天等,必須護戒足。又如大地能生成萬物,故經云:若無淨戒,諸善功德不生。又云:依因此戒得有定慧。又經云:戒者,行根住持。即喻如地能生成住持也。
二小乘論,如«成實»云:道品樓觀以戒為柱,禪定心城以戒為郭,入善人眾要佩戒印。是故特須尊重於戒,«解脫道論»戒品中,具多讚美,文繁不出。須者看之,戒則不羸«毘婆沙»云:具戒足者,戒言尸羅,亦言行也,亦云守信,亦名為器。尸羅言冷,無破戒熱及三惡道熱故;亦名善夢,持者常得善夢故;亦名為習,由善習戒法故;亦名為定,若住戒者心易得定故;亦名為池,群聖所浴故;亦名纓絡,老少中年服常好故;亦名如鏡,由戒淨故無我像現故;又名威勢,如來在世有威力者,是尸羅之力故。餘如驅龍事,五百羅漢不能逐之,有一羅漢,但以護戒力故便即驅出,以輕重等持也!又戒名為頭,能見苦諦諸色,乃至知色陰等法故;能善護故,言守信也;能至涅槃城,故言行也;功德所依,名器也。尊者瞿沙說曰:不破義是尸羅義。如人不破足,能有所至。行者不破尸羅故,能至涅槃。
三大乘經者,«華嚴»云:具足受持威儀教法,行六和敬善御大眾,心無憂悔,去來今佛所說正法,不違其教;能令三寶不斷,法得久住,«大集»云:十方世界菩薩,請佛為五滓眾生,制於禁戒,如餘佛土,為法久住故。佛後許之,便制禁戒,«薩遮尼犍»云:若不持戒,乃至不得疥癩野干身,何況當得功德之身,«月燈三昧»云:雖有色族及多聞,若無戒智猶禽獸;雖處卑下少聞見,能淨持戒名勝士,«涅槃»云:欲見佛性證大涅槃,必須深心修持淨戒;若持是經而毀淨戒,是魔眷屬,非我弟子,我亦不聽受持是經,«華嚴»偈言:戒是無上菩提本,應當具足持淨戒,若能堅持於禁戒,則是如來所讚歎。故重引之,令誦心首。
四大乘論者,«智論»云:若求大利,當堅持戒;一切諸德之根,出家之要。如情重寶,如護身命,以是戒為一切善法住處。又如無足欲行,無翅欲飛,無船欲度。是不可得;若無戒者,欲得好果,亦不可得。若棄此戒,雖山居苦行,飲水服氣,著草衣,披袈裟等,受諸苦行,空無所得。人雖貧賤,而能持戒,香聞十方,名聲遠布,天人敬愛,所願皆得。持戒之人,壽終之時,風刀解身筋脈斷絕,心不怖畏,«地持»云:三十二相無差別因,皆持戒所得;若不持戒,尚不得下賤人身,況復大人相報,«十住毘婆沙»中,有〈讚戒〉、〈戒報〉二品,廣列深利,具如彼說。
第二就制教中分兩。
先明律本者,«僧祇»中云:欲得五事利益,當受持此律。何等五也?一建立佛法。二令正法久住。三不欲有疑悔,請問他人。四僧尼犯罪者,為作依怙。五欲遊化諸方,而無有閡。是為篤信善男子五利,«四分»,持律人得五功德:一者戒品牢固。二善勝諸怨。三於眾中決斷無畏。四有疑悔者能開解。五善持毘尼令正法久住。又得十利,如攝取於僧等,«十誦»云:佛法幾時住世?佛答言:隨清淨比丘說戒法不壞,名法住世;乃至三世佛亦爾。二依律論中,«明了論»解云:本音毘那耶,此略言毘尼也,有五義:一能生種種勝利,謂引生世出世善。二能教身口二業清淨及正直。三能滅罪障。四能引勝義。在家者引令出家,乃至引到梵住、聖住、無餘涅槃。五勝人所行事。謂最勝人是佛,次獨覺及聲聞;是勝人等,皆行其中;若凡夫行者,亦是勝人,方能行此事,«薩婆多»云:毘尼有四義,餘經所無:一戒是佛法平地,萬善由之生長。二一切佛弟子皆依戒住,一切眾生由戒而有。三趣涅槃之初門。四是佛法纓絡,能莊嚴佛法。具斯四義,功強於彼,«善見»云:佛語阿難,我滅度後,有五種法令久住:一毘尼者,是汝大師。二下至五人持律在世。三若有中國十人,邊地五人,如法受戒。四乃至有二十人如法出罪。五以律師持律故,佛法住世五千年,«五百問»云:佛垂泥曰:阿難悲泣。佛問何以悲泣,乃至佛言,我不滅度,半月一來。又言:佛有二身,肉身雖去,法身在世。若敬法者,念法者,便敬佛念佛;若持五戒,即見法身;若護法者,便為護佛。如飲水殺蟲之喻。又如半月說戒,即見我也。«薩婆多»又云:何故律在初集?以勝故、秘故。秘故。如諸契經,不擇時、處、人說,而得名經;律則不爾,唯佛自說,要在僧中,故勝也。又如«分別功德論»云:由勝密故,非俗人所行,故不令見,«大莊嚴論»云:愚劣不堪護持此戒也。
二明違戒法滅者。還約二教雜明,«十誦»云:像法時有五滅法:一比丘小得心已,便謂已聖。一白衣生天,出家人入地獄。三有人捨世間業,而出家破戒。四破戒人多人佐助。五乃至羅漢亦被打罵。又有五種怖畏:一自不修身戒心慧,復度他人,令不修身戒等法。二畜沙彌。三與他依止。四與淨人沙彌共住,不知三相;謂掘地、斷草、溉水。五雖誦律藏,前後雜亂,«四分»中五種疾滅正法:一有比丘不諦受誦律,喜忘文句,復教他人;文既不具,其義有闕。二為僧中勝人、上座,一國所宗,而多不持戒,但修不善;後生倣習,放捨戒行。三有比丘持法、持律、持摩夷,而不教道俗,即便命終,令法斷滅。四有比丘難可教授,不受善言,餘善比丘捨置。五互相罵詈,互求長短,疾滅正法,«十誦»:諸比丘廢學毘尼,便讀誦脩多羅、阿毘曇,世尊種種訶責;乃至由有毘尼,佛法住世等。多有上座、長老、比丘學律,«雜含»云:若長老、上座、中年、少年,初不樂戒、不重戒,見餘樂戒者不隨時讚美,我不讚歎。何以故?恐餘人同其見,長夜受苦故,«中含»云:犯戒有五衰:一求財不遂。設得衰耗。眾不敬愛。惡名流布。死入地獄,«涅槃»中,由諸比丘不持戒故,畜八不淨財,言是佛聽,如何此人舌不卷縮。廣如彼說,«摩耶經»云:樂好衣服,縱逸嬉戲;奴為比丘,婢為比丘尼;不樂不淨觀;毀謗毘尼;袈裟變白,不受染色;貪用三寶物等。是法滅相,«智論»云:破戒之人,人所不敬,其處如塚;又失諸功德,譬如枯樹;惡心可畏,譬如羅剎;人所不近,如大病人;難可共住,譬如毒蛇。雖復剃頭染衣,次第捉籌,實非比丘。若著法衣、鉢盂,則是熱鐵葉、洋銅器;凡所食噉,吞熱鐵丸、飲洋銅汁,則是地獄之人。又常懷怖懼,我為佛賊,常畏死至。如是種種破戒之相,不可稱說。行者應當一心持戒。
問曰:有人言,罪不罪不可得,名為戒者,何耶?答曰:非謂邪見麁心,言無罪也。若深入諸法相,行空三昧;慧眼觀故,言罪不可得。若肉眼所見,與牛羊無異也。今誦大乘語者,自力既弱,不堪此戒;自恥穢行,多不承習。有引此據,不解本文;故曲疏出,廣如第十五卷中,«四分»破戒五過:一自害。為智者所訶。惡名流布。臨終生悔恨。死墮惡道,«十誦»:有十法正法疾滅:有比丘無欲、鈍根,雖誦句義,不能正受,又不解了。不能令受者有恭敬威儀。乃至不樂阿練若法。又不隨法教。不敬上座無威儀者。令後生不受學毘尼,致令放逸,失諸善法。好作文頌莊嚴章句,樂世法故,正法疾滅,甚可怖畏。
集僧通局篇第二
僧者,以和為義。若不齊集,相有乖離;御法則無成決之功,被事必據入非之位。故建首題集僧之軌度,後明來處之通局。
«四分»文云:當敷座,打楗稚,盡共集一處等,«五分»云:諸比丘布薩時,不時集,妨行道。佛言,當唱時至,若打犍稚、若打鼓、吹螺。使舊住沙彌、淨人打。不得多,應打三通。吹螺亦爾。除漆毒樹、餘木,銅、鐵,凡鳴者聽作。若唱二時至,亦使沙彌淨人唱。住處多,不得遍聞,應高處唱。猶不知集,更相語知。若無沙彌,比丘亦得打,«十誦»中:居士請僧,自於寺內鳴稚。乃至白時至。及送食女人,亦自鳴稚。中食施者亦爾,«增一阿含»云:阿難升講堂,擊犍稚者,此是如來信鼓也。«十誦»中:時僧坊中,無人知時限,唱時至,及打揵稚;又無人灑掃塗治講堂食處;無人相續鋪床;及教人淨果、菜、食中蟲;飲食時,無人行水;眾亂語時,無人彈指等。佛令立維那,«聲論»翻為次第也,謂知事之次第,相傳云悅眾也。若準文中,七種集法:若量影,破竹作聲,作煙,吹貝,打鼓,打犍稚,若唱諸大德布薩說戒時到。亦不言比丘為之,«出要律儀»引«聲論»,翻犍(巨寒反)稚(音地),此名磬也,亦名為鐘。
上具列文,今須義設。凡施法事,先斟量用僧多少,依數鋪設座席,然後準文鳴鐘,具如〈集僧〉法中。雖人並為之,多無楷式;若依«三千威儀經»,則大有科要多少,節解之法;但時所同廢,雖易而難。今通立一法,總成大準;謂約僧多少,就事緩急,量時用之。若尋常所行,生稚之始,必漸發聲,漸希漸大,乃至聲盡,方打一通;如是至三,名為三下。佛在世時,但有三下,故«五分»云打三通也。後因他請,方有長打。其生起長打之初,亦同三下;中間四稚,聲盡方打;如是漸漸斂稚,漸穊漸小,乃至微末,方復生稚,同前三下。此古師以經律參挍,共立此法;亦有清眾畫樣鐘所者。然初欲鳴時,當依經論建心標為,必有感徵。應至鐘所,禮三寶訖,具儀立念:我鳴此鐘者,為召十方僧眾,有得聞者,並皆雲集,共同和利;又諸有惡趣受苦眾生,令得停息。故«付法藏傳»中:罽膩吒王以大殺害故,死入千頭魚中;劍輪繞身,而轉隨斫隨生。若聞鐘聲,劍輪在空。如是因緣,遣信白令長打,使我苦息。即«增一阿含»云:若打鐘時,一切惡道諸苦,並得停止。此並因緣相召,自然之理不亡。余親承有斂念者,被鬼神送物(云云)。世有濫用知鐘者,此非聖言。諸經論但云打擊檛等。知淨之語,不通於俗及以自為。早須廢捨。
二明來處通局者。初明處之分齊,二明用之通局。
初中,界之來意,開制不同,如結界中說。今直明其二種差別。
若作法界,則有三別:有戒場者,四處集僧,各得行事;一在戒場,二在空地,三在大界,四在界外。若無戒場,二處各集。若小界者,既不立相,直指坐處,無外可集。
若論自然,隨處遠近,則有四別:謂聚落、蘭若、道行、水界。皆不為物造,隨人所居,即有分局,故曰自然。當律無文,諸部詳用。
初聚落中,有二。
若可分別者,«十誦»云:於無僧坊聚落中,初作僧坊,未結界,隨聚落界是僧坊界(下文齊行來處,此制分齊,«四分»聚落界取院相),此內不得別眾。問:蘭若處有僧坊,欲結界,何處集僧?答:«十誦»云:隨聚落即僧坊界。今周匝院相,與聚落之相不分,不須五里集人。故下文,無聚落蘭若,初起僧坊,乃云一拘盧界。故知先有僧坊,即同村界。律中,僧村四相,二界不別。必院相不周,乃可依蘭若集僧。
若聚落有僧不可知者,«僧祇»中:若城邑、聚落,界分不可知者,用五肘弓,七弓種一樹;齊七樹相去,使異眾相見,不犯別眾,各得成就。準相通計,七樹六間,得六十三步。不同前解,七間七十三步半,如«義鈔»廢立。
二明蘭若者。統明蘭若,乃有多種:謂頭陀、寄衣、盜戒、僧界、衣界、難事。且明僧界,餘下隨明。蘭若一界,諸部不定,多言僧界盡一拘盧舍(«明了論疏»云:一鼓聲間),«雜寶藏»中翻為五里,相傳用此為定。若有難者,如«善見»云:阿蘭若界者,極小方圓七槃陀,一槃陀二十八肘。若不同意者,於外得作法事。計有百九十六肘,肘各尺八,總有五十八步四尺八寸。
三道行界者,«薩婆多»云:比丘遊行時,隨所住處縱廣,有拘盧舍界;此中不得別食、別布薩。亦不明大小?此論解«十誦»律文云:六百步為拘盧舍。
四明水界者,«五分»云:水中自然界者,若在水中行,眾中有力人水灑及處,«善見»云:若擲水、若散沙,已外比丘不妨。取水常流處,深淺皆得作自然,潮水不得。若船上布薩,應下矴,不得繫著岸及水中樹根,謂與陸地界相連。若水中石、木、樹等,悉是水界,謂離陸地者。
今更總論二界之體。
若三種作法,隨處限局,不約方隅。若論自然,則有不定:若聚落中,界分可知,隨其分齊,亦無方圓;不可分別,人解不同。
問:為身四面各取六十三步,為身一面取三十一步半耶?答:四面各取六十三步。故彼文云,七樹之間,異眾相見,而不犯別。此二眾相望,不論界相。問:彼此俱秉羯磨,自然定量,若為廣狹?答:諸說不同,今解:彼此二眾,各一面有三十一步半,通就二眾,則六十三步(此自然常有,不問秉法不秉法,界恒隨定)。故«僧祇»中,異眾者,望二處比丘身也。今若界外無人,則身面各三十一步半,是隨分自然。若有人者,但令異界自然,在我自然界外,無錯涉之過,並成法事。今行事之家,恐有別眾,但為深防,故於方面各半倍之。實而言之,各半減是。故«薩婆多»云:比丘隨遊行住處,有縱廣自然界。問:自然界者,為方圓耶?答:昔云定方。今解不然。若界方者,四維有餘,則無教可準。今言,自然界中,不定方圓。若四面四維,各無異界,此界定圓;若有別界,則尖斜不定。故«十誦»云:方各一拘盧舍者,謂身面所向之方,非謂界形畟方也。文云:弟子隨師,方面遊行,可亦不得四維也。«五分»亦云:去身面拘盧舍也。«善見»亦云:方圓七槃陀界。文自明矣。乃至結大界,以三由旬為量,«明了論»云:合角量取三由旬也。故廣引誠證,定方須廢。
二明用僧分齊。此宗四種論僧。
汎論僧義,並取四人已上,能御聖法,辨得前事者,名之為僧。若狂亂、睡眠、所為之人,通及能所,相有乖越,不入僧數。通而辨僧,則有七種。始從一人,乃至二十人,各有成敗不同,廣如別鈔。
初明四人僧者。謂說戒、結界等事用之。
二、五人僧者。謂邊地受戒、自恣等法。若據«僧祇»,捨墮懺悔,五人僧攝;謂受懺悔主,作白和僧,為他所量,不入僧數。今以當宗不了,«僧祇»為定。
三、十人僧。謂中國受戒。
四、二十人僧。謂出僧殘罪也。
前之四僧,若取能秉法名僧,四人實辨一切羯磨;今隨事用,故須三別。又前四人若據自行,以成僧體,並須清淨;以犯小罪,不應羯磨故。
若論眾法,則有二別:
若為說戒,懺悔滅罪,必須清淨。以有犯者,不得說戒,不得聞戒,不得向犯者懺悔,犯者不得受他解罪故也。
若受戒等生善門中,但取相淨,便堪足數;前人尊仰,便成法事。故開停僧殘行法。犯戒和尚,但令不知,應受戒事,«薩婆多»云:不得用天眼耳知他惡法,但以肉眼見聞等。廣如〈足數〉法中。
足數眾相篇第三(別眾法附)
上已明其來集,而用僧須知應法。若託事無違,雖非僧體而堪成僧用;必於緣差脫,不妨清淨入非僧攝。以此二途,故當料簡;使是非兩異,取捨自分焉。就中例四:初明體是應法,於事有違,故不足數。二體境俱非,雖假緣亦不足數。三體非僧用,於緣成足。四約緣有礙,不妨成法少分不足。
初明是淨僧,相違故不足者,«四分»:不足數中,所為作羯磨人、神足在空、隱沒、離見聞處、別住、戒場上,六人。餘者非無此義。故捨戒中,顛狂、瘂聾、中邊、死人、眠人、自語前人不解,並不成捨。謂不足數也。
今取他部,明文證成,«十誦»中:睡眠比丘若聞白已睡者,得成擯人;未白前睡,不足數也。亂語人、憒鬧人、入定人、瘂人、聾人、具二人、狂人、亂心人、病壞心人、樹上比丘,十二種人,«摩得勒伽»:重病人、邊地人、癡鈍人等,滿眾自恣,一切不成,餘同«十誦»,«僧祇»中:與欲人若隔障、若半覆半路中間隔障、若半覆半露伸手不相及、露地伸手不相及。乃至行作羯磨,坐則成別,住坐臥互作,廣如〈別眾〉中。
義加醉人。自語不解,顛倒異言。前人不練,不解之人。是不足攝。
就中相隱難知者,隨初解析。初言所為作羯磨者。以此人是乞法之人,為僧所量,不入僧限。若通四內,若將入數,僧不滿四。唱羯磨時,以所牒人不入僧用。若爾,四人受日,四僧不列,亦應得成?答:一人所為,三非僧故,不能秉法。文不列者,事同五人。並是所為。故四人僧者,直取能秉。不同說戒、結界,所為則無。正作法者,為僧作故。
神足在空,«毘尼母»云:空中無分齊故,與陸地別也。
隱沒者,謂入地也。井窨之類,有僧是別非足。
離見聞者,«僧祇»中:謂同覆處離見聞,其相如室宿中說。此謂離比座見聞,不取說戒師羯磨者見聞也。如«義鈔»說。
別住者,昔云同一界不盡集,今謂界外比丘濫將入數。非謂眼見在界外,以界分不知,冥然在外,作法不成,故云不足。
戒場上者,由前外界不成,謂言在內者得。此二界同在自然,不同一相,是別界故。
睡眠、亂語、憒鬧、入定等,由本無心同秉法故,«十誦»中:證他受戒,各各入定、亂語等,不知羯磨,成不?佛言:並皆不成。準此,僧數必多者,亦許成就。縱在房中睡眠醉亂者,理亦開成。餘同羯磨法中說。
瘂聾等三,由根不具,不成證故。大德僧聽,不忍者說;並闕二能,故不足也。準«伽論»云:若聞大語聲者,得成法事。
狂等三人,由心無記,故不足。若準律中,常憶常來,不憶不來,此之二人,既不得法;初人成用,後人不足。若互憶忘,及來不來;未得羯磨,不得別他。若得羯磨,縱使病差,則通不足。
痛、惱、心亂,例同狂三。
重病人者,由心昏沈、不樂,無情緣法。
邊地人者,言不領當;中國之人,亦不足邊。必後知語,二通相足。
癡鈍人者,不知言義,未了是非,則非斷割之匠。必言解羯磨,齊文而已,亦開成足。
與欲之人,心同身乖。
言隔障者,謂同障覆而別隔者,不成同相。或言露地而隔者。
半覆中間障、若伸手不相及者。謂半僧簷下,半僧階下,中間施隔;或復無障,伸手不及。並非同住之相。
言露地伸手不及者,此言相顯。覆處不須。露地加法,必須相接。說戒羯磨等師,並在僧一尋之內,令伸手相及。所為之人,雖非數限,亦須相內。
二由具二非,假緣不足者,«四分»中:若為比丘作羯磨,以比丘尼足數,式叉尼、沙彌、沙彌尼、十三難人、被三舉人、滅擯、應滅擯人,二十二種。
問:犯邊罪等十八人,及尼中四人,為自言故不足,為體不足?答:解者多途。今言:此等體既非僧,若僧同知,故不足數;必不知者,成足。如與欲中。不同前門中,知與不知,俱不足數。故不持戒和尚中,四句料簡,前三句由不知故得戒;第四句由知從此人受戒不得,故不足數。所以文中及«十誦»,並安「若言」等。昔人以體不合故不足,即將破戒和尚在十人之外,此非正解。何者?若不知犯,則不得輒用他部,以«四分»制十人僧;若知他犯,羯磨則不得牒,以實知非比丘故。
«十誦»中加一白衣,亦不入數。
上明僧相,並形同出家,相有濫故,得共法事。必著俗服,相形明了,亦無同法之義,«十誦»白衣,謂本受戒不得者。亦有受後難緣,須著俗服者,亦應同法,由本是僧。即知作法之時,窮問界內俗人之中,頗有曾受具戒不捨者不?要答無者,方無別眾。
三舉之人,謂不見、不懺、惡邪不捨。廣如〈眾網〉中。
滅擯者,謂犯重已,舉至僧中,白四除棄也。
應滅擯者,亦犯重已,舉來至僧,因有難起,未得加法,故律名入波羅夷說中。若雖犯重,僧未委知;而別人內知,未被紏舉。或不自言,僧不知犯重;眾內一人知者。則非僧數,並入應滅擯中。
第三體雖非僧,託緣成用。即前門中人,據未自言已前,同僧法事,並皆成就。若雖言竟,無人知者,亦成僧用;由相中無違,便得辨事。故律中,犯戒和尚,由不知故,得成法事。乃至邊罪,並安若言等。文云:當以肉眼知他持犯等,«十誦»云:若犯重罪人,賊詐作比丘,本白衣時破戒人等,若先言有是過,作羯磨不成;若不言者,一切成就,«薩婆多»:以有天眼者,不說人惡。乃至若聽以天眼耳看僧淨穢者,人誰無過!但有大小,無往不見。若開說者,則妨亂事多。故不聽說。言自言者,謂告人云我犯淫盜之類。
四體雖犯法,得成僧事,«四分»中:訶責、擯出、依止、遮不至白衣家等四人,應一切羯磨;但為僧治,故不得訶。覆藏、本日治、六夜、出罪等四人,«十誦»中,行覆藏竟、本日竟、六夜竟,合七人,不足僧殘等羯磨;不妨應餘法事。
次明別眾(謂同一界住,相中有華,不同僧法,故云別眾也)。有二:初明別相,後明成不。
初中,«四分»云:別眾者,應來者不來,是身、口、心俱不集;二應與欲者,不與欲來,是身、心不集;三現前得訶人訶,謂心、口不集。反此三種,則成和眾。謂初人,三業俱集;中者,心口俱集;後人,身口集,而心不集。默坐不訶,亦名和合。故文云:應訶者不訶。又云:舍利弗見眾僧如法羯磨,而心不同。應作默然,是如法也。又六群比丘,往說戒處不坐,佛言非法,«五分»中:背說戒羯磨坐臥,等是別眾,«僧祇»中:行作羯磨,坐則別眾;四儀互作,十二種人。
別眾多相,理須明委,然與不足數中,遞相交涉,且大分二:若身不至僧中,是別眾攝;雖至僧中,不足他數,是不足數。然不足之人,名通淨穢二人(淨僧睡、定、身不至僧,亦不足也);別眾之稱,唯據清淨一色。義張四句,料簡如別。若論學悔,是不足限;必無解法,亦開秉之;別亦無過,則中間人也。
二解成不者。若別犯下四篇,是別眾攝。別犯初篇,縱謂淨想,亦成法事;終是體壞,無任同住。文云:無比丘,有想,羯磨成,而犯罪。以心不同。審知有犯,隨意別之。十三難人、尼等四人、三舉、三狂等,并聾瘂之類。或本非是僧、或中途被罰、形差、病報,緣礙故開。凡此等人,未論足別。若對首作法,前境濫真,例取僧中。
今行事者,多有別相,更顯明之。眾取威儀相同,不用心順。
言威儀者,如«僧祇»中:行作法事,坐則非法,«五分»:病人背羯磨,佛言別眾,«四分»:六群不坐,佛訶責之。理非和相,別眾中說。如行時食,食住則犯足。相同«僧祇»。
二心虛實者。但令相順,心違亦成證法。文云:現前應訶者不訶。又云:見如法羯磨,而心不同,如前所列。
若作法時,問僧云:僧今和合何所作為?答云:某事羯磨。且待答者坐竟,方始作白。廣有廢立,如«義鈔»中。
就僧坐中,聽有立者,除被治人;以是所為作羯磨者,不足僧數。餘有所為,坐乞如法,文義明說。
秉羯磨人中,除二種人:一威儀師,立秉單白,為僧所使,不得輒坐;二開立說戒,為令眾聞。自餘一切皆須坐秉(必有餘緣,行臥亦得)。
受欲是非篇第四
夫事生不意,法出恒情;故對情而順其心,心順則於法無失,故名欲也。然則情事相反,故立法以撿之;撿則有事必明,若明故對門而辨。初明其緣,後明欲法。初中有三:一制意、釋名、明體。二有開遮。三定緣是非。
初中制意者。凡作法事,必須身心俱集,方成和合;設若有緣,不開心集,則機教莫同,將何拔濟!故聽傳心口,應僧前事,方能彼此俱辨。緣此故開與欲。
釋名者。凡言欲者,多以希須為義。欲明僧作法事,意決同集,但由緣差,不遂情願。令送心達僧,知無違背。故«摩得伽»云:云何名欲?欲者,所作事樂隨喜,共同如法僧事,«十誦»云:欲名發心。如法僧事與欲,名為欲法。
辨體者。欲之所須有二:自有僧、私同須,如說戒、自恣等;以佛制有時限,一切同遵,若叛有罪。自有單僧須者,如受戒、捨懺等;僧須我和,我不必須,佛不正制也。
二明開遮。律中唯除結界,餘並開之。雖非明文,以非制故。
三緣是非者。若有犯戒,事非法緣,而與欲者;由事非故,不合不成。若準文中,但云佛、法、僧、塔、看病人六事是緣。文具正列。而六群作衣說欲,雖非正制,僧受行之,«僧祇»等律,守房等緣,並如別顯。
比者比丘多慢斯法,不思來業,妄行聖法。謂無病言病,不淨言淨,不欲言欲。令他傳此妄語,對眾而說。隨僧多少,一一人邊,三波逸提。所傳之人,知而為告,一一三罪。惡業不輕,何為自怠。
二明欲法。就中分三:初明與法,二明失法,三明遇緣成不。就初又分二:前明與法,二明說法。
初中,«四分»文不具足,義設云:「大德一心念!某甲比丘,如法僧事,與欲清淨。」一說便止。準«僧祇»,三說成就;今約«四分»文中,但一說成者,皆無結略之文。三說成法,方云第二第三亦如是說。準白二羯磨,說淨等法,依文直成。不須云云,取他外部。
問:此欲辭中,不稱佛法僧事者?解云:稱者人語,不稱正本。
問:說不稱欲,法成已不?答:成也。由羯磨中,不牒此說欲之緣。律中,若不記姓名,當說相貌;猶不記者,當言:我與眾多比丘說欲等。
問:欲與清淨,同異云何?答:欲應羯磨,清淨應說戒。若說欲之時,並須雙牒,由文正制;不同«僧祇»猶行廢教也。
言如法僧事者,簡非法事,不須欲也。若非法緣,如〈眾網〉中。此但言如法,則令僧諸法事,皆通作無障。
上明自說,今言兼他者。謂受欲已,更忽緣礙,欲轉與他,«毘尼母»云:得齊七反。說辭云:「大德一心念!我某甲比丘,受某甲比丘欲清淨。彼及我身,如法僧事,與欲清淨。」一說。
問:與欲之相,若為成不?答:«四分»中,但有病人說欲法,而文有具缺。良以病有輕重故也。文云:若言:「我說欲。」若言:「與我說欲。」若云:「為我說欲。」若現身相。若廣說欲等五種也。前四唯重病人;後廣說者,健病俱用,«五分»:斷事中,說欲起去文中,如此律廣說相似,又無略文。比人行事,或有緣者,囑信受欲,及語沙彌令傳至他;或有非緣,直云為我說欲者,量恐不成。故«四分»病人中,若不口說,不現身相,並皆不成。今健人用病者法,誠難定指。
問:現相若為?依如«五分»:病人不能口說,聽現身相與清淨欲。若舉手、若舉指、搖身、搖頭、乃至舉眼,得名清淨欲。律文如此。而取欲者,須知同別之相,方得成就。若違心不同而現相者,雖取不成,終為別眾。
二明對僧說法。應至僧中;羯磨者言:「不來者說欲。」即具修威儀說云:「大德僧聽!某甲比丘,我受彼欲清淨。彼如法僧事,與欲清淨。」若眾多比丘,隨能記者,一時合說。
若受他欲來,自有緣事,對僧說者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病患因緣,某甲比丘僧事因緣,我受彼欲清淨。彼及我身,如法僧事,與欲清淨。」說訖即出。
若自有緣事,欲說付僧者,當自來僧中說云:「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如法僧事,與欲清淨。」«四分»無文,«僧祇»云:病比丘與比房比丘欲,不受之,即自入僧中上座前說。佛言:善作,如法。但不受者得罪。
問:對僧說欲,其相云何?答:行法不同。或一時來至僧前,禮已,同時而說者;或直來僧前,一一說者;或在座一時說者;或下座一一說者。據文並成。準我與眾多欲文,及故不說等,皆成。若取義意者。律中開成,由有忘誤,或復得罪,故有成文。必無正緣,不得通用。約準外宗,一一說是,«五分»云:令至如法僧中,為我稱名字說及捉籌;若不如是,一一皆不成,«僧祇»云:不得趣爾與人欲,與堪能持欲入僧中說者。其受者應自思惟,我能傳欲不?義評云:凡取欲者,恐有別眾不集,令其送心;僧知無乖,方乃加法。今一時總說,言辭鬧亂,何得委知不來集者?«五分»、«僧祇»明文:令在上座前,稱名字說。意亦可見,«四分»文云:應更相撿挍,知有來不來者。此言彌顯。
二明失法。謂受欲已,遇緣便失,不簡病人之所,及以僧中。今統明失法。
«四分»有二十七種:受他欲已自言:我是十三難人、三舉、二滅、十八種人。由自陳故,非是僧用。若不自言,相中同順,如足數中,«五分»云:自說罪人,不名持欲;反上即成,«十誦»:取欲清淨人,始取時,若取竟,自言白衣、沙彌、非比丘,乃至十三難,皆名清淨欲不成,不到僧所。
又有七種:若命過、若餘處行、若罷道、若入外道眾、若入別部眾、若至戒場上、若明相出。言餘處行者,謂出大界外,餘道行也。昔解云:受欲已,在寺內餘房行者,失欲。此非解也。自恣明文,無餘處行,改為若出界外也。明相出者,謂後夜受欲,羯磨在明,故失欲也。
問:此律宿欲不成者。若明相未了,羯磨已竟,而說戒、自恣未竟,得經明不?答:不成。故«僧祇»中:若七萬、八萬人自恣,恐明相出者,應減眾,界外自恣,«四分»中:若明相欲出,開略說戒。故知宿欲不被所為事也。
«四分»又有三種:謂神足在空、隱沒、離見聞處。
問:為俱離失?互離失耶?答:俱離失也,互則不定。故文中若眾大,聲小,不聞說戒,令作轉輪,高座立上說之,此則見而不聞也。又如多人說戒,何由併得見作法者面?此則聞而不見也。離此二人,則名失欲。必互離有失,據隔障等之緣。前言離見聞失者,通望比座展轉離也。如«五分»解:謂同覆障相離,雖說不成。
«僧祇»五種:謂隔障等,如〈足數〉中說。
«五分»:斷事時,若在屋中,隨幾過出。若在露地,去僧一尋等並失。若房小不受僧者,聽在前後簷下庭中坐,雖不聞羯磨聲得成。又有七人:尼等四人狂等三人,皆不成欲。
«僧祇»多種:一在界外與欲。二持欲出界。三與欲已,自身出界。四與欲已,自至僧中,默然還出。五持欲至僧,因難驚起,無一人住者,名壞眾失;有人住則不失。餘同當宗。
«十誦»:與別住人失欲。即覆等三人。
上來諸列皆不成欲,說亦不成。知而故為,反自受罪。文云:皆不成與欲,當更與餘者欲。
三明遇緣不說成者。文云:若受欲人,若睡、若入定、若忘、若不故作,如是者成;若故不說,得罪。而不知成不?理亦應成,在開緣明也。並謂在僧中,若在中道,並名不到。
«四分»云:若病重者,應扶輿來僧中。若慮增動,僧就病者所,圍繞作法。若病者多,不能集者,僧出界外作羯磨。以更無方便,得別眾故。
若受欲已,欲至僧中,道逢諸難,便從界外來至僧所,與欲清淨得成。必界內有難,不往僧所,僧又不知,羯磨成不?文云:有比丘無想,作法不成。
問:與欲已,事訖不來,犯別眾不?答:不犯。以情和到僧,而不將欲緣為羯磨事。文云:若事休應往,不往,如法治。不云法不成就。若爾受日出界,而事休法謝者?答:受日文中牒事故,前緣廢法謝;此受欲法不牒事故,緣謝欲成。
通辨羯磨篇第五(«明了論疏»翻為業也,所作是業。亦翻為所作,«百論»云事也。若約義求,翻為辨事。謂施造遂法,必有成濟之功焉)。
僧為秉御之人,所統其唯羯磨,方能拔群迷之重累,出界分之深根。德實無涯,威難與大。而世尊栖光既久,遺法被世,可得而聞。但為陶染俗風,情流鄙薄;言成瓦礫,妄參真淨之文;行乃塵庸,虛霑在三之數。致使教無成辨之功,事有納非之目。並由人法無宗轄,得失混同歸焉。故律云:若作羯磨,不如白法作白,不如羯磨法作羯磨,如是漸漸令戒毀壞,以滅正法。當隨順文句,勿令增減,違法毘尼。當如是學。雖復僧通真偽,於緣得成前事;羯磨亦漏是非,而乖違號為非法。今欲克翦浮言,發揚聖教,統辨進不,總識科分;後有事條,案文準式。就中分為二:初明作法具緣,後明立法通局,并曲解羯磨。
初中,統明羯磨,必有由漸,且分十門:一法不孤起,必有所為,謂稱量前事。則有三種:即人、法、事也。人謂受戒懺悔等;法謂說戒自恣等;事謂地衣等。或具或單,乍離乍合;必先早陳,是非須定。二約處以明。謂自然界中,唯結界一法;餘之羯磨,並作法界。故«僧祇»云:非羯磨地不得行僧事。三集僧方法。謂敷座、打相、量僧多少、觀時制度等。四僧集差別。須知用僧進止,簡德優劣。五和合之相。眾中上座,略和眾情,告僧云:「諸大德僧等!莫怪此集,今有某事,須僧同秉,各願齊心,共成遂也。」須知默然、訶舉之相,如前說。六簡眾。云未受具出,即隨次出,如〈沙彌別法〉中。餘有住者,須明足數,不足之相如前說。七與欲應和。須究緣之是非、成不之相,廣如前列。八正陳本意。謂作乞辭等,於中有四:一順情為己,多須前乞,如受戒捨懺等。二違心立治,及無心領者,則無乞辭;應作舉、憶念、證正、知法。三僧創立法,必託界生,則竪標唱相。四僧所常行,謂說戒等,則行籌告令。九問其事宗。云:「僧今和合,何所作為?」謂上座及秉法者言之。十答言作某羯磨。謂必雙牒事法,告僧令知;不得單題,如云布薩說戒也。上來十門,總被一切作羯磨者。若隨事明,或具九緣,如結界無與欲也。又如受日差遣,無有乞辭等。並倒準知,廣如別法。
二明立法通局者。於中分二:初明相攝分齊,二別舉成壞。
就初,總明一切羯磨,必須具四法:一法,二事,三人,四界。
第一明法有三種:一心念法,二對首法,三眾僧法。
且列三位,言三名者:心念法者,事是微小;或界無人,雖是眾法及以對首,亦聽獨秉,令自行成,無犯戒事。發心念境,口自傳情;非謂不言,而辨前事,«毘尼母»云:必須口言,若說不明了,作法不成。言對首者,謂非心念之緣;及界無僧,並令對首。此通二三人或至四人,如下說也。謂各共面對,同秉法也。言眾法者,四人已上,秉於羯磨,此是僧之所秉,故云眾法。上略明相,今曲枝分,則有八種。
初就心念有三:一但心念法,二對首心念,三眾法心念。言但心念者,唯得自說,有人亦成。數列三種:謂懺輕吉羅,說戒座上發露,及六念也。二對首心念,謂本是對首之法,由界無人,佛開心念。且列七種:«四分»中有安居;«十誦»有說淨、受藥、受七日;«五分»有受持三衣及捨三衣;«善見»受持鉢也。三眾法心念,謂本是僧秉,亦界無人,故開心念,«四分»說戒、自恣;外部受僧得施及亡人衣。
二對首法中有二:一但對首法,二眾法對首。初中,以是別法,不開僧用,界雖成眾,亦自得成。總依諸部有二十九:受三衣及捨、受鉢及捨、受尼師壇及捨、受百一供身具及捨。捨請。捨戒。受依止法。衣說淨、鉢說淨、藥說淨、受藥。受七日。安居。與欲。懺波逸提、懺輕偷蘭、懺提舍尼、懺重吉羅、發露他重罪、及自發露六聚。僧殘中白捨行法、白行行法、白僧殘諸行法、白入聚落、尼白入僧寺、尼請教授。作餘食法。且論略爾。二眾法對首,同前眾法心念中。
次明眾法有三:一者單白。事或輕小,或常所行,或是嚴制;一說告僧,便成法事。二者白二。由事參涉,義須通和。一白牒事告知,一羯磨量處可不,便辨前務。通白及羯磨,故云白二。三者白四。受戒、懺重、治舉、訶諫,事通大小,情容乖舛。自非一白告知,三法量可,焉能辨得。以三羯磨通前單白,故云白四。若就緣約相,都合一百三十四羯磨。略言如此,更張猶有。單白有三十九;白二有五十七;白四有三十八。若通前二,則百八十四法。問:耳聞百一羯磨,今列不同者?答:此乃總標,非定如數;亦可引用«十誦»,彼則定有百一。
上明攝法分齊,即須明非相。但鈔意為始學人,本令文顯而易見,故不事義章一一分對進不;必欲通明,須看«義鈔»。今直論是非。謂上三法,離則八種,具明別相;若一事差互,不應八條,並入非中,不成羯磨。若欲通知,細尋此門;上下橫括,庶無差貳。問:別人之法,何名羯磨?答:«四分»:三語中,及白衣說法中,言是羯磨,«十誦»:對首心念分衣,佛言是名羯磨。
二就事明者。謂羯磨所被之事,更不重明,即辨非者。所被事中,通情非情,並令前境是實,片無錯涉,皆成法事;若一緣有差,悉並不成。何者是也?如人法中,不覆藏者,與覆藏羯磨,不善、非法、不成,此謂無事有法;如〈瞻波〉中,應與作訶責,乃作擯出,此謂有樂有病,施不相當,佛判不成。故知事者,必須據實,方稱聖教;且約一事,餘者例之,如實犯罪自言不犯,實不犯自言犯等,並名非法;若實言實,方為相稱。而彼自言,還臣所為之事;若汎臣餘罪,不為自言。非情事中,二房羯磨,妨難不成;離衣杖等,必須兩具。此並律之誠文,臨事無忘失矣。
三對人明者,亦有三人。初辨僧者。僧中有四,如前所說。唯秉羯磨,界中有人,並須盡集,若不來者,便成別眾,如〈足數〉中。但得御於眾法。已外對首心念,法之與事,決定不得。二三人中,具立二法。若作眾法對首,兩界無僧,盡集作之。若數滿四,則不成就,更須改法。若作對首之法,兩人各作,不相妨礙。必有邊人,有須問者,若三十捨懺,須問邊人;九十單墮,但對即得;亦有通須問者,謂同覆處,露地尋內,故須問之;必在外有障,亦不在通問。若持衣說淨,不論通別。若是心念,一向非分。必有其事,隨緣作之。一人心念,獨在界中。若作眾法心念、對首心念,並界無人,方成此法;若有一人,名非法別眾。若據所秉,如前法中。若作但心念法,不論同別。
四約界者。四種自然,羯磨法中,唯作結界一法,是僧執御;已外對首心念二法,及一二三人,眾中雜法,四人自恣,並得秉之。俱須盡集。二者作法攝僧界者,亦通二人,法通三種。就法界中,分為五位:一難事受戒小界,二因難事自恣,三數人說戒。此三小界,因難曲開;但作一法,後必閑豫,不開作之;故文中結已即解,非久住法也。四者戒場,本為數集惱僧,故開結之;唯除說戒、自恣、乞鉢、捨懺、亡人衣法、受日、解界、結衣界并解、結淨地、受功德衣等。五者大界,就中並有通塞,隨相可知。
二別舉羯磨,明其成壞。法不孤起,終須四緣;隨義明非,不過七種。先就但心念法,以解七非;乃至白四,類七可解。
初明七非者:一者人非,謂以此法,對人而作。二者法非,口不言了,法不稱教。三者事非,謂重吉羅,用責心悔,六念等事,一一非法;妄牒而誦,不成有罪。四者人法非,不妨事如。五者人事非,不妨法如。六者事法非,不妨人是。七具三非,並同上。餘則例之。
二對首心念,亦具七非,數同於上。隨事對法,各有別相。且舉安居一法,餘則例之。一者人非,謂界中有人,別眾而作,自不依他等。二者法非,口說錯脫,文非明了等。三者事非,時非夏限,處有難緣,不依佛制。四非已下,類前可知。
三眾法心念,如說戒等,亦具七非。一者人非,界內別眾,自犯六聚。二者法非,不陳三說,或有漏忘。三者事非,眾具有闕,時非正法。四非已下,如前例之。
四但對首,如持衣法。一者人非,所對之人,犯戒非法,有訶者訶。二者法非,陳受非正,或訶不止。三者事非,五大色衣及以上染,財是不淨之例。四非至七,如前例知。
五眾法對首,如自恣等。一者人非,四人秉法,第五受欲,或非淨戒,知而同法。二者法非,互不相陳,說不明了等。三者事非,時非夏末,眾難不具等。四非已下,亦如前例。
六者單白,如捨墮法,餘例取解,而各不同。一者人非,界內別眾,人非清淨等。二者法非,輕重同法,持犯不分,妄陳言說。三者事非,財非合捨,有過不陳,界非作法,衣物不集,妄輒託人之類。四人法非已下可解。
七白二中,如結界法。一者人非,不盡標盡相而集,界內別眾,得訶人訶。二者法非,唱相不明,作法闇託,又訶不止等。三者事非,標相及體三種分齊,混然一亂,不知彼此;二界錯涉,重結交互;遙唱遙結之類。並不成就。餘非例知。
八者白四,如受戒法等。一者人非,受者遮難,界中不集,僧數有缺;人雖五百,一一人中,五十餘法,簡之不中,通非正數。二者法非,受前進止八種調理,及論正受執文無差等。三者事非,界相不明,衣鉢非己之類。餘非例前。
餘之正法,乃至心念,當法自成,不相通練。別眾一法,多或通之,廣張非相,如«義鈔»也。
次釋羯磨正文,令知綱要,識解通塞;若不具明見,增減一字,謂為法非。然其非相,唯在一字;然須知處所,不得雷同。或依文謹誦,曾不改張有無;或第二第三,亦隨略說;或無文稱事、有文無事、俱有俱無、未能增減,致使旁人加改,重增昏亂;或復闇誦,不入心府,臨事致有乖違,於即對眾之中,執文高唱。如斯等事,呈露久聞,豈不以愚癡不學,自受伊責。亦有轉弄精神,觀事乃同於法,而人事兩緣,冥逾夢海;量時取法,全是師心。照教,教稱不成;結罪,罪當深罰。是以同法之儔,幸宜極誡。若作羯磨人,要須上座。故律云:應作羯磨者,若上座次座;若上座不能,當出言語,持律者作。已外不合。今正釋文,且就說戒單白及受戒羯磨,具解二文。餘則例解。
就單白說戒中分五:一大德僧聽者告眾,勅聽令動發耳識,應僧同法。二今僧白月十五日布薩說戒者,正宣情事,白眾委知。三若僧時到僧忍聽,正明僧若和集,諦心審聽,量其可不。僧時到者,謂心和身集,事順法應也。忍聽者,勸令情和聽可,勿事乖違。四布薩說戒者,重牒第二根本白意,決判成就,忍可所為也。五白如是者,事既和辨,白結告知。
次就羯磨法中明者。且約受戒白四內,上已明白,恐新學未悟,略復述之,各有其志也。白中還五:一大德僧聽,同上,舉耳勸聽。二是沙彌某甲,從和尚某甲受戒,乃至三衣鉢具;和尚某甲者,此同上,牒其緣兆,正宣情事,令眾量宜。三若僧時到僧忍聽;同上,心事既和,願僧同忍。四僧今授某甲具戒,和尚某甲者;正明忍可,所為決判根本。五白如是者,表眾令知。此之白文,與前單白文義略同,依之可解。
次解羯磨。就中分二:初正決根本;二僧已忍下,結成上文。
前中有三:初大德僧聽者,告眾重聽;事既非小,諦緣聲相,決判之緣。二此某甲乃至誰諸長老忍,正辨牒緣,及以根本;謂僧今與某甲受戒等,量其可不。三僧今與某甲受具戒乃至誰不忍者說,單牒根本,決判成就。第二第三亦如是者,一則事不成辨,多則法有濫非;軌刻令定,限至於此。
二結勸云:僧已忍與某甲受具,下至如是持,此直付囑結歸,不關羯磨正體。
就中加三法料簡:一增減,二通塞,三是非。初中,若事輕小,無有緣起;則無乞辭,又不牒事。則白中五句,除第二句,但四句成白。乃至白二,類例除之。餘則一準。
二明通塞者。單白文中,第一、第三、第五文義,通一百三十四法,更無增減。第二、第四句,由各隨事,故稱緣而牒;文隨事顯,故限局也。義存告眾,決判成就,故通一切。就羯磨中,大德僧聽,誰諸長老忍,不忍者說,僧已忍下,文義俱通白二、白四。中間牒緣牒事,隨機不同。文局義通,類之可解。若鏡此義,得緣便作,不須看文;不了前緣,誦文亦失。
三是非者。白中文義,俱通三句。羯磨之中,文義通者,頭尾一言,不可增略,必須通誦,缺剩不成。餘之文局義通,但令順事合宜,片無乖降,增繁減略,詁訓不同,而文義不失,並成正法。類準諸部,羯磨不同,及論義意,亦無有少。至如翻譯,梵漢音義全乖,詁訓所傳,非無兩得。故例成也。
問:世中時有白讀羯磨,作法成不?答:不成是定。雖無明決,可以義求。然羯磨戒本,作法相似;戒本必令誦之,羯磨豈得白讀?故«四分»、«僧祇»:半月無人誦戒,應差向他處誦竟,還本處說之;不得重說;乃至一人說一篇竟,更一人說。若不能誦者,但說法誦經而已。準而言之,若得讀者,執文即得,何須如此?止不讀之。又俗中呪術之法,讀文被事,皆不成就。但以法貴專審,令背文誦持,心口專正,加事便易;必臨文數字,出口越散。故佛法中,呪術誦者,加物遂成,未聞讀呪而能被事。羯磨聖教,佛制誦持,況於呪術,律序自顯。必不誦者,終身附人。余親問中國三藏京輦翻經諸師,云:從佛滅度來,無有此法。
問:僧尼更互得作幾法。答:律中«十誦»:尼為僧作不禮、不共語、不敬畏問訊,此三羯磨不須現前、自言。僧為尼,亦得三法:謂受戒、摩那埵、出罪。餘不互通。
問:得對尼等四眾及以白衣作法不?答:不得也。律令至不見不聞處,方作羯磨,除所為作羯磨人,«摩得伽»、«十誦»云:白衣前說戒成者,除為瓶沙王等。除王眷屬民將;獨為王說,令心淨故。
問:羯磨所被幾人?答:不同也。若諫喻和諍,得加多少;至於治舉乞為,不得至四,名非法也。«四分»:難事得二三人一時受戒,«五分»:通諸羯磨,不得加四,«毘尼母»云:諸比丘集,作非法事,若有三四五伴,可得諫之,獨一不須諫也。何以故?大眾力大,或能擯出,自得苦惱,故應默然不言,«四分»中:十五種默,大同於此。廣如〈眾網〉中。
問:羯磨竟時,其文何所?答:解者多途。今一法以定,謂第三說已,云僧已忍,與某事竟,此時羯磨竟。不同前解第三說已名為竟也。故律云:忍者默然,不忍者說。今即說其不忍之意,便成訶破;必其忍默,三說已無訶,亦成。任意兩得。餘廣如«義鈔»。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之二)
結界方法篇第六
結界元始,本欲秉法。由羯磨僧宗綱要,匡救佛法,像運任持,功歸於此;理宜十方同遵,許無乖隔。但為剡浮洲境,彌亘既寬;每一集僧,期要難剋;加以損功廢道,恒事奔馳。大聖愍其頓極,故開隨處局結;作法分隔,同界崇遵;功成事遂,總意如此。就中分四:一列數定量,二依位作法,三法起有無,四非法失相。
初中,大論界法,總列三種:一攝衣界,如衣法中。二攝食界,如藥法中。三攝僧界,是此所明,就中分二。
一自然界者。未制作法已前,統通自然;或空有不同,水陸差別;後因難集,便開隨境攝,各有分限;人所至處,任運界起,故曰自然也。約處有四種不同,定量分六相差別,如〈集僧〉中。
二作法界者。由自然限約,未可遂心;設有大小,教文已定;用則不可,捨則非制;或作大法,地弱不勝。故如來曲順物情,聽隨處結;令楷式軌定,任情改轉;使成羯磨,弘濟大功;非此作法,餘不能辨。就中分三。
初言大界者。謂僧所常行,法食二同之界也。明量者,文中同一說戒,為界遙遠,聽十四日說者,十三日先往,不得受欲。準強百里,«毘尼母»中,同布薩界,極遠聽一日往還。雖有二文,未明里數。故«僧祇»、«五分»、«善見»並云:三由旬為量,«明了論»云:三由旬者,合角量取。亦不知由旬大小,«智論»:由旬三別:大者八十里,中者六十里,下者四十里。此謂中邊山川不同,致行李不等,«四分»衣法中,由旬準有八十里者,此據上品為言。通用所歸,準律文意,應百二十里,以下品為定,«薩婆多»云:尼結界者,唯得方一拘盧舍也。必有難緣,可用«僧祇»:二由旬內隨意結取。
二明戒場者。律云:以僧中數有四人眾起,乃至二十人眾起,令僧疲極。佛聽結之。不言大小,«善見»云:戒場極小容二十一人,減則不聽。餘如後結。
三明小界者。此並因難事,恐廢法事,佛隨前緣,故開結之。並無正量,隨人坐處,即為界相。一為受戒開結小界,舊準戒場,身外有界;今依文取義,全無外相,如正加中。二為說戒事,下至四人直坐。三為自恣事,下至五人圓坐。此三無外量者,由是難開,隨人多少;若限約外量,終非遮難。故文云:今有爾許比丘集者,止取現集之僧;坐處有地,依地結之。若事作已,即制令解;不同前二,以久固作法,人所依止。
二明依位別解。位則有三,如上所列。若有戒場,先須結之,今且論無者。結大界法,就中分二,先出緣成,後明結解。初中有三:一料簡是非,二竪標唱相,三集僧欲法。
初中。問:大界有村,得合結不?答:«五分»:諸白衣新作堂舍,為得吉利,或為非人所惱,請僧於中布薩,«薩婆多»云:凡結大界,所以通聚落者,以界威力故,惡鬼不得便,善神所護,為檀越故,通結聚落,«四分»文中,亦結村取。
問:界中有水,得合結不?答:律中河者,除常有橋、船、梁,得結;若駛流者,不得。必有橋梁及淺水無難,準理應得。故«尼律»中云水者獨不能渡,此通界內外也。
問:一標作兩相,得不?答:一肘已上作者準得,«明了論疏»中:如一大山,東西各結別住。又云:二繩別住等。準此,大牆等類,可分別者,皆得為之。
問:今將石木為相,為取內外耶?答:若圓者,取中央,令界相正與標分相當;或取外畔。若尖斜之物,隨以一分為限。餘他物準此。應先須示知尺寸分齊,預向僧述;不得通指一山妄充外相,致令尋求分齊不可得知。
問:界標與相及體,若為分之?答:標謂山石之物,用為指的;相即標畔,界體之外表也;體謂相內作法之所。或標即體,或標異體;相必體外。臨時處分,三所不同,並預委也。
問:界得重結不?答:律云,不得二界相接,應留中間。若疑有者,解已更結。故不開重。
二竪標唱相。初標相者,«四分»:界相不定是非。文中,若東方有山稱山,有塹稱塹,草汪水,糞聚釘杙,空處露地;準此立法,誠所不可。何者?凡論立相,為知界限久固,作法集眾,破夏離衣護食等緣。若將空地為處,空則無相可指。必有其事,隨時準行。或是一席之法,聊知空礙兩分;必作久固處所,準用他部;并案本宗,彼此通用,«善見»云:相有八種:一山相者,下至如象大。二石相者,下至三十秤;若曼石不得,應別安石。三林相者,草竹不得,體空不實,下至四樹相連。四樹相者,不得以枯樹為相;下至高八寸形,如針大;若無自生,種之亦得。五路相者,下至經三四村。六江相者,若四月不雨,常流不絕。七蟻封相者,下至高八寸。八水相者,自然池水者得。準論徵律,城塹等緣,成相可知。既知相為結,本界家所依,結已即須牓示顯處,令後來者,主客俱委,無有濫疑。
次明界形,«善見»、«明了»二論:隨方曲直,任處辨形,不論定指。廣如«大疏»,略說如«義鈔»中。
二明唱相者。今時結法,不過有二:或在蘭若,依山附水,旁道緣樹;或在城邑,便隨牆院,籬柵塹渠。多是四方,時有屈曲。先須識過,後避過唱之。謂先學未達,及後進諸師,若唱方相,便容濫述。如從院外唱云:從東南角直至西南角,乃至一周;正南寺門,則有別眾之過。以界限從牆外直過,門限外則成界內;若寺內作諸羯磨之時,牆限外有僧不集,豈非別眾?故知唱相必須屈曲唱出,不令後悔。亦不可籠通,云隨屈曲。屈曲亦通深淺遠近,終成不識分齊。
若從院內唱相,從門直過,則限內是界外也,便有別眾破夏離衣等過。如寺中作法,有人說欲訖,至門限內,還復到來,豈非出界入界,是別眾也。若破夏者,有人依界安居,明相未出至門,明了乃反,豈非破夏。言失衣者,依界結攝衣界,明相未出,不持衣往,明相出界外,豈非失衣。故委示過,然後唱之。
蘭若之中,亦有斯過。妄指山谷,濫委樹林;及至分齊,曾何得知?結並不成,一何自負。故«明了論»中:結水波別住,一丈五尺,以石次之,周匝安已,便隨石唱,«善見»亦云:曼石不得。並是明文,不容濫述,自陷陷人。脫作受法不成,令他一生虛過;自身未來,還逢此界。故«大集»言:我滅度後,無戒比丘蒲閻浮提。斯言驗矣。
次明唱法。律中使舊住人唱。未唱已前,親自案行,識知處所,屏處闇誦,勿使對眾致有謇澁。
先須東南角為始,周匝直指相當。律云:東方有山等。若依東方而唱,至角曲迴,則不分限齊。今行事者,據易為之。
若在空野中結者,先指四標在四維,然後僧中差一人唱之。被差者即起,禮僧已,立唱云:「大德僧聽!我比丘為僧唱四方大界相。從東南角棗樹直西至西南角桑樹,從此北行至西北角柳樹,從此東出至東北角榆樹,從此南來還至東南角棗樹。此是大界外相。一周訖。」三說皆爾。若臨事別相,準改唱之,不容紕謬。
若城邑中寺,多有牆院,並從內唱。前緣如上;後云:「從寺外院牆東南角內角,旁牆西下至南門東頰北土棱,隨屈曲南出至門閾裏棱,旁閾西下至西頰裏棱,隨屈曲北入至門西頰土楞,從此西下至外院西南角內角,從此北下至外院西北角內角,從此東下至外院東北角內角,從此南下還至東南角內角。是為大界外相。一周訖。」三說已。
若有五門三門,及籬柵牆塹,斜角方屈,隨處稱之,準上式也。若有障隔,欲穿牆直過,當唱院名,依院牆唱相。
三明集僧與欲法者。初言集僧。必先盡自然界內。若標寬界狹者,盡標集之,«僧祇»云:避難界中,三由旬內有比丘者,並呼來,若出界已,作法結之。有師云:但盡自然而集。以標內地非自然界故,又未加法。若羯磨已,方有別眾,«僧祇»所明,彼為難緣,恐成障礙,故須集之。準理不然,並集為要,無正教可準。
若標內有村,縱自然內不欲取村者,當繞村唱內相,後唱外相,作法結成。村內比丘,不須外集。
若相內外有尼界及尼,不妨結法,兩不相攝。
若有作法僧界,但令比丘不出本界;唱內相已,通結取之。如«明了論»別住之例。
二不得受欲者,具有三義:一結界是眾同之本,理宜急制。二自然界弱,不勝羯磨,此«僧祇»正文。三令知界畔,護夏別眾護食護衣等,«十誦»云:作羯磨比丘死,餘人不知界處,佛令捨已更結。故須盡集。
二正加聖法。上座云:「僧今和合,何所作為?」答云:「結大界羯磨!」當白二結之。文云:「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唱四方大界相。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於此四方相內結作大界,同一住處,同一說戒。白如是。」「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唱四方大界相,僧今於此四方相內結作大界,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誰諸長老忍僧今於此四方相內結作大界,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於此四方相內,同一住處同一說戒結大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二明戒場大界之法者。先竪三重標相。最內一重,戒場外相,自然界內標;中間一重自然界外,大界內相標;最外一重大界外相標。即須周匝先唱內標一重已,作法結之。但為三相難明,恐法不練,略引圖示;後依圖唱相,使新學曉迷。今行事漠落,誦文而已,曾不委練,令依文讀,便即悶亂,定知附事作法不成;必須細心,方應遂事。

此外朱圓者,自然界相。若先在戒壇內集僧者。亦四面集之。圖中所列。據結大界時,自然集僧也。其北朱圓,院外僧去中央結界僧,相去六十三步。中僧去南圓界外僧亦爾。南北二僧相去百二十六步。各得成法。在內不成。乃至餘方並準此。若結作法已,隨相標遠近。且據聚落不可分別者為言。若可分別聚落,乃至道行水界,五相遠近,義類相別,並如前〈集僧〉中所迷。
此之界圖,謂自然界寬於作法,標外周圓取界。必有別界,亦隨斜曲也。
其內朱方,是戒場也。中間周匝,號曰自然。東北二邊,即用小牆下上為自然界體。南西二邊,大界牆內,則無別相者,應釘杙豎標,繩連相著。當於戒場東南角,去大界牆尺八地旁小牆施一杙。又於西南角斜去大牆二尺許下一杙。又於西北角至小牆南旁小牆下一杙,正西令去大牆尺八許。釘三杙已,仍以繩連三標,則為自然界。南西二邊,若作二法竟,若二界各有法事,此中有人,不妨二處。其戒場外相,東北二邊之相,即以小牆內院為相。西南二畔,即用繩標內邊為相。
其大界內相,東北二面,以小牆外院為相。南西二面,以大院牆內為相。若明外相,必在院外唱之。若在牆內唱者,至西南角戒場外自然界邊,則與內相俱合,則不分彼此之異。又不得入大院牆唱之,由不見其相故。
上且略寄一緣,以為相貌。作法之時,未必如圖。若不依此解生,餘處亦準不得。
今明結法,分三;初緣前後者,«五分»云:應先結戒場,後結大界。若先結大界者,當捨已,更前結之,然後唱相結大界,«毘尼母»、«善見»亦同此說。今猶有人先結大界者,此不讀聖教,唯信意言。問:先結大界者,戒場成不?答:«五分»所明,應捨已更結,故知成也。但不成後法,故須解之,«五百問»云:後結戒場者,於中受戒,恐無所獲。又云:不知同於未制。賴有此路,則通僥倖。今時結者,多有非法。或將五六人徑往戒場中,界內不集,總唱三相已,具加二種羯磨者。或有界內通唱三相已,隨界加法者。或於大界內遙結者。或先結戒場已,但唱大界外相,不唱內相,而加法者。此等諸濫,結並不成。故須當界各唱各結,方得成就。
二明唱相。先於自然界內集僧已,一比丘具修威儀唱云:「大德僧聽!我比丘為僧唱四方小界場相。從此處東南角標內旁繩西下,至西南角標;從此旁繩內北下,至西北角標;即旁小牆內東下,至小牆東北內角;從此旁牆內南下,至東南角標。此是戒場外相一周訖。」三說已。羯磨者言:「何所作為?」答云:「結戒場羯磨。」「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稱四方小界相。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於此四方小界相內,結作戒場,白如是。」「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稱四方小界相,僧今於此四方小界相內結戒場。誰諸長老忍僧今於此四方小界相內結戒場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於此四方相內結戒場竟。僧忍,默故。是事如是持。」結已,餘僧且坐。應將四五人知法相者,入大界內,安坐定已。集界無人,方乃作法。
次結大界法。先明唱相,有二不同:言別唱者,先唱內相三周已,次唱外相;三周後,總結合。二者總牒內外一遍相已,隨遍合之。
文明總法。應令一人具儀唱云:「大德僧聽!我比丘為僧唱大界四方內外相。前唱內相。從小牆東南角外角,穿小牆西出,旁大牆內至西南角內角;從此旁牆北下,穿小牆西頭,過至小牆西北角外角;從此旁小牆東下,至小牆東北角外角;從此南出,還至小牆東南角外角。此是大界內相一周訖。次唱外相。從寺院外牆東南角外角,直西至南門東頰外土棱;隨屈曲北入至門限裏棱;西下至門西頰限頭;隨限屈曲南出,至門西頰外土棱;從此西下,至西南角外角;從此北下,至西北角外角;從此東下,至東北角外角;從此南下,還至東南角外角。此是大界外相一周已。彼為內相,此為外相。此是大界內外相一周。」如是三遍已,告僧云:「已唱大界內外相訖。」
眾僧作羯磨。唱者復座已,上座如常依前作之。羯磨大同前無戒場結者,唯足內之一字,云僧今於此四方內外相內結作大界。若據律文,亦不加字;但云於此四方相內結大界,於理亦得。隨意所存,大途無妨。結此界已,如上牓示顯處。
結三小界法,三門分之:初明集僧遠近者。此由留難故起,不同大界集僧。所以佛隨方便,曲開此教。如«善見»中:七盤陀量,集僧應得。故彼文中不同意者,對此«四分»無異也。並謂蘭若之中。必在聚落,文中不開。由蘭若逈露,來難易見。
二不竪方相者。大界戒場,義通久固,僧常居止,理須曉明。此三小界,並由事起,有難遮作;佛開暫結,更無有相。隨人多少,即為界體。比人行事,若結小界受戒,多立院限。說戒直坐,自恣圓坐,此二無有外相。此未通知。準如律文,為遮惡比丘故。今猶坐外有界,終不免遮。此三小界,相同一法,並指僧集坐處為界內相。故初云僧一處集;中云爾許比丘集;後云諸比丘坐處已滿,齊如是比丘坐處結小界。文止在此,更不言外相。若準«僧祇»,彼文云:欲捨衣者至界外,無戒場者結小界。文云:齊僧坐處外一尋已內,於中作羯磨。此則明文有開。但同戒場之法,非關小界,«四分»:戒場法中,亦云小界,可即是小界立相也。
若作受戒之法,準律界外問難。若至乞受之時,十人叢坐,前結足開一人之分。必半身外界,亦準«十誦»、«善見»之文,足成僧數。此是定義。必依昔用,結界不成,作法非務,一生虛受,疑恒鎮心。所謂無戒滿世,此言驗矣。廣有廢立,如«義鈔»中。
若論說戒,隨同師善友,下道並坐;令使相近,依法結之。若論自恣,五人已上,圓坐四面,五德在中,四面自恣。此人加用,未必如此,亦隨緣改張。
次明結法。以事希寡,文存略也。
餘有三種界別:一別說戒、別利養,欲同說戒、同利養。二別說戒、別利養,欲同說戒、別利養。三別說戒、別利養,欲同利養、別說戒。為守護住處故。此四方僧物唱和法也,佛並開結,末代之中,此法殆盡。必若合寺有緣濟乏,並須白二和僧送之;不得直爾與他,以僧物不得出界。
次明解界法。先解無戒場者。僧集已,問欲取和已,解言:「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若僧時到僧忍聽,解界。白如是。」「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同一住處,同一說戒,令解界。誰諸長老忍僧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解界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聽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解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若有戒場者,先解大界,却解戒場,此是常準。上座問答,一一隨有單牒;不同受戒,一答得作多法。彼由同界故得,此中不開。為中隔自然,兩界各別,作法不通。若作法,同前而解。次解戒場,應在相內,不得在大界遙解。律無正法。舊羯磨中,用大界法解之,唯稱大小為別。今不同之。戒場不許說戒,何得牒解?今準難事界,但翻結為解,理通文順。
文云:「大德僧聽!僧今在此處解戒場。若僧時到僧忍聽,解戒場。白如是。」「大德僧聽!僧於此處解戒場。誰諸長老忍僧集此處解戒場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解戒場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善見»云:戒場上,不得立房。縱使王立,有慚愧比丘剔壞;餘材草送住寺比丘。唯置佛殿及樹木也。外國戒場多在露地,如世祭壇郊祀之所,故律中或名戒壇,«五百問»中:受戒值天雨,若移戒場屋下者,先解大界,更結戒場及結大界方得。解三小界,同前結法。
三明法起有無。有言,法起由作善法,即發善無作,屬善行陰攝。此善法與處相應,遍標相內,皆有法起。非謂善法與無記地連,非不相及,«善見»云:依相結已,後失界相,若人掘地至水際,亦不失界;乃至於上起三重屋,皆同一界。若有石山,上廣下狹,於上結界;山巖下僧,不妨上法。以界是色法,隨處廣狹,下入地也。故文云:若結已,水蕩成坑,雖有水流,於中竪閣,在上作法者,皆得。準此多文,法起何疑。昔云:無有法起。文云:云何界現前?作羯磨唱制限者。是此謂加法之所,不論法起有無,«薩婆多»云:以界威力故,善神所護。如前«五分»所明,«小法滅盡經»云:劫火起時,曾作伽藍所,不為火焚,乃至金剛,界為土臺也。
四明結處非法失不之相。初中所明,前已具述,恐有迷忘。謂兩界相接,中無自然,共相錯涉。隔水無橋,或不捨本界而重結之。及界不盡集,羯磨不成,方相不練。並非結法,«五分»云:不唱方相,不成結界。
言失不者。一謂決意棄捨,«十誦»云:諸比丘捨僧坊去,作念不還,是名捨界,«智論»云:一宿棄捨,則無有界。問:前«善見»中並言不失者?答:彼不作永捨心,故不失也;此云失者,作不還意,有捨界心,故失。文中皆言棄捨故也。«四分»中:治故伽藍,不失淨地。又云:若疑,應解已更結,故知界在。若作法捨衣、食、人界,三種俱捨。
二明不失略述五種。一非法惡心,解者不失。律云:惡心解淨地不成,例準。二僧尼互結,«善見»云:比丘於尼界上結界不失,尼同得成。三中邊不相解語,亦互重結。四失界相,如«善見»中。五空本處,«五百問»云:大僧與尼通結得,不得相叉。
僧網大綱篇第七
一方行化,立法須通;處眾斷量,必憑律教。令遠域異邦,翹心有所;界中行者,安神進業。若斯御眾,何事不行;既行正法,何人不奉?豈止僧徒清肅,息俗歸真;方能扶疏道樹,光揚慧日。若法出恒情,言無所據;科罰同於鄙俗,教網唯事重麁。能施已是於非,所被固多諠亂。故律云:非制而制,是制便斷,如是能令正法速滅;不值佛世,生地獄如箭射,«三千威儀»云:眾中無知法人者,百人千人不得同住;故知同住必遵聖法。今欲刪其繁惡,補其遺漏,使制與教而相應,義共時而並合。故律云:非制不制,是制便行,如是漸漸令法久住。若出其病患,明其損減,如下廣明。
就中分五:一約化制二教,明相不同;二約僧制眾食,以論通塞;三約法就時,對人以明;四約處就用以明;五眾主教授之相。
初中分二。且明化教。教通道俗。
«大集»云:若末世中有我弟子多財多力,王等不治,則為斷三寶種,奪眾生眼;雖無量世修戒施惠,則為滅失。廣如第二十九卷〈護法品〉說。又云:若犯過比丘應須治者,一月兩月苦使,或不與語,不與共坐,不與共住,或擯令出;或出一國,乃至四國有佛法處。治如是等惡比丘已,諸善比丘安樂受法,故使佛法久住不滅。
«十輪經»云:若有鈍根眾生,為欲發起善根因緣,懈怠少智忘失正念,貪著住處衣服飲食四事供養,遠離一切諸善知識;如此眾生教令勸化,料理僧事及以佛法和尚闍梨,是為安置營事福處。若聲聞弟子心不恭敬、不堅持戒;為法久住而調伏之,若起心念教令心悔。又須言語而謫罰者,驅令下意,終不與語;亦於僧中謫令禮拜,訶詰嫌責,不同僧利;或在僧前四體布地,自歸伏罪;或時驅出,不得共住。我知眾生心所趣向,為利彼故廣說諸經地獄等苦,為欲調伏破戒眾生。若諸比丘護持戒者,天人供養,不應謫罰。除其多聞及持戒者。若有破戒而出家者,能示天龍八部珍寶伏藏,應作十種勝想、佛想、施心。若有破戒,作惡威儀,當共耎語,乃至禮足;後生豪貴,得入涅槃。是以依我出家,持戒、破戒,不聽輪王宰相謫罰,況餘輕犯。破戒比丘,雖是死人;是戒餘力,猶如牛黃麝香眼藥燒香等喻。破戒比丘,為不信所燒,自墮惡道;能令眾生,增長善根。以是因緣,一切白衣皆應守護,不聽謫罰。四方僧眾布薩自恣,三世僧物飲食敷具,皆不預分。優波離白佛:若非法器,云何驅遣?佛言:我不聽俗人譏訶,比丘得作。復有十種非法,即得大罪:若僧不和,於國王前、王眷屬前、大臣前訶,白衣、婦女小兒中、僧淨人前、比丘尼中、本怨嫌人前。如是等,假使舉得少罪,亦不應受。下具出舉法,如律法中。
«涅槃»中,種種示相已,云:於毀法者,與七羯磨;為欲示諸行惡行者有果報故。當知如來,即是施惡眾生無恐畏者。以現在治罰,息將來大怖故。若善比丘置不訶責,當知是人佛法中怨;若能驅遣舉處治罰,是我弟子真聲聞也。
二就制教以明者。僧令懺悔,改迹便止。上品之徒,見影依道;下流之類,拒逆僧命,不肯從順,無慚無愧,破戒犯失,續作不止。自非治罰,何由可息?如似遲驢,必加楚罰;則有七種調伏,及惡馬治、默擯、不與語等。
比佛法東流,多不行此;若聞正說,反生輕笑;薄濫佛法,自穢淨心。有過之徒,實當此罰;反用俗法,非理折伏;相雖調順,心未悛革。致使聖網,日就衰弱。文云:非制而制,速滅正法。斯言允矣。今舉彼微言,重光像運;有力住持眾主,準而行之。
«四分»中:凡欲治罰舉人者,自具兩種五德,如〈自恣〉法。又須三根具了,徒眾上下同心共秉,犯者聽可,然後舉之。具如律本遮法中說。若違上法,舉不知時,反生鬪諍。故文云:汝等莫數數舉他罪,以恐壞正法故。必具上法,縱而不治,亦滅正法。
今明治法七種九種。言七法者:一謂訶責,二謂擯出,三者依止,四者遮不至白衣家,五者不見罪,六者不懺罪,七者說欲不障道。加惡馬、默擯二法,則為九也。
一言訶責者。先出其過,後明正治。言過多種,«四分»等律總處明之。若對僧比丘前倒說四事:謂破戒者,破前三聚;破見者,謂六十二見;破威儀者,下四聚等;破正命者,謂非法乞求,邪意活命,則有五種四種。言五邪者:一謂為求利養,改常威儀,詐現異相;二謂說己功德;三者高聲現威;四者說己所得利養,激動令施;五者為求利故,強占他吉凶。言四邪者:一方邪者,通使四方為求衣食;二仰邪者,謂上觀星象盈虛之相;三者下邪,即耕田種殖種種下業;四者四維口食,習小小呪術以邀利活命。此«智論»解也。律中非法說法、法說非法。
雖有前過,三根明委,問答有差,不得舉他。文云:若無根,破戒見、威儀、正命,與作訶責,是名非法羯磨;反上如法。然此治法,不必大罪;但令聖所制學,愚闇自纏,皆得加罰。文云:若不知不見五犯聚,謂波羅夷乃至吉羅,與作訶責。
«五分»有九種:一自鬪諍,二鬪亂他,三前後非一鬪諍,四親近惡友,五與惡人為伴,六樂自為惡,七破戒,八破見,九親近白衣。
«僧祇»五種:一身口習近住。身習住者,與黃門男子、童子、弟子共床坐、同眠、共器食、迭互著衣、共出共入。口習近者,迭互染心共語。身口俱者,兩業並為。又與尼女伸手內坐、以香華果蓏相授、為其走使;餘如前說。二者數犯五眾戒。三者太早入聚落,太瞑出;與惡人為友,偷人、劫賊、摴蒲等人;行在寡婦、大童女、淫女、黃門、惡名比丘尼、沙彌尼處。四好諍訟相言,有五:一自高,二麁弊此性,三無義語,四非時語,五不親附善人。五恭敬少年諸比丘,度少年弟子,供給如弟子供給師法。如上五種,一一諸比丘屏處三諫不止,僧作白四訶責折伏。
«明了論»:比丘心高不敬計他,輕慢大眾,為作怖畏羯磨。猶是訶責異名。
上來明過。對僧比丘前者,皆入訶責治之。
二加法有四:一明立治,二明奪行,三明順從,四僧為解。
初中立治。此法與餘羯磨有異,故先明之。緣起十種,如上具七法已。八陳意中,此心違故,須僧證正其罪,得伏,方與。應召來入眾,當前為舉(謂僧中德人舉告僧言,比丘某甲犯罪)。舉已,為作憶念(謂在某處、某時、其某人、作某罪,令其伏首,自言陳已)。應與罪(謂汝犯某事,應作訶責治)。上座應準遮法,具問能舉徒眾上下,及所舉人已,聽許舉之。如上作已,索欲問和,便作羯磨。律文舉鬪諍事,及論當時,未必如文;隨其有犯,準改牒用。應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某甲比丘,喜相鬪諍,互求長短;令僧未有諍事而有諍事,已有諍事而不除滅。若僧時到僧忍聽:僧為某甲、某甲比丘作訶責羯磨;若後更鬪諍共相罵詈者,眾僧當更增罪治(謂作惡馬治,驅出眾)。白如是。」「大德僧聽!此某甲、某甲二比丘,喜相鬪諍互求長短;令僧未有諍事而有諍事,已有諍事而不除滅。僧今為某甲某甲二比丘作訶責羯磨。誰諸長老忍僧為某甲、某甲二比丘作訶責羯磨,若後更鬪諍者,僧更增罪治者,默然;誰不忍者,說。此是初羯磨。」(三說已)。「僧已忍!為某甲、某甲二比丘作訶責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若明不成者,律云:若不舉、不作憶念、不伏首罪,或無犯、犯不應懺罪、若犯罪已懺竟、而不現前,及人法二非。並作法不成,得罪。
二明奪行。與作法已,告言:已為汝作訶責已,今奪三十五事,盡形不得作;必能隨順,無有違逆者,僧當量處。何者三十五?有七種不同。初五奪其眷屬:一不應授人大戒;二不應受人依止;三不應畜沙彌;四不應受僧差教授比丘尼;五若僧差不應往。二五奪其智能:一不應說戒;二若僧中問答毘尼義,不應答;三若僧差作羯磨,不應作。四若僧中簡集智慧者,共評論眾事,不在其例;五若僧差作信命,不應作。三五奪其順從:一不得早入聚落;二不得偪暮還;三親近比丘;四不應近白衣外道;五應順從諸比丘教,不應作異語。四五奪其相續後犯:一不應更犯此罪,餘亦不應犯(謂為殘作訶責,指下篇為餘也);二若相似、若從此生(相似謂同一篇罪也;從此生者,謂為摩觸訶責,而與女屏坐)。三若復重於此(謂犯提,被治後更犯殘等);四不應嫌羯磨;五不應訶羯磨人。五五奪其供給:一若善比丘為敷坐具供養,不應受;二不應受他洗足;三不應受他安洗足物;四不應受他拭革屣;五不應受他揩摩身。六五制其恭敬:一不應受善比丘禮拜、合掌、問訊、迎逆、持衣鉢等。七五奪其證正他事:一不應舉善比丘為作憶念、作自言;二不應證他事;三不應遮布薩;四不應遮自恣;五不應共善比丘諍。
三明順從者。應於上七五事中,一一順從,無有違者。於僧小食上、後食上、若說法、若布薩時,應正衣服,脫革屣,在一面立,互跪合掌白言:「大德僧受我懺悔;自今已去,自責心,止不復作。」僧當量審,然後受之。
四明解法。律云:應來僧中,偏露右肩,脫革屣,禮僧足,右膝著地,合掌乞言:「大德僧聽!我比丘某甲,僧為作訶責羯磨;我今隨順眾僧,無有違逆,從僧乞解訶責羯磨。願僧為我解訶責羯磨,慈愍故!」三乞已(彼二比丘亦爾)。上座如上欲和,解言:「大德僧聽!比丘某甲、某甲,僧為作訶責羯磨;彼比丘隨順眾僧,無所違逆,今從僧乞解訶責羯磨。若僧時到僧忍聽:解某甲、某甲二比丘訶責羯磨。白如是。」「大德僧聽!此某甲、某甲比丘,僧為作訶責羯磨;彼二比丘,隨順眾僧,無所違逆,今從僧乞解訶責羯磨。誰諸長老忍僧為某甲、某甲解訶責羯磨者,默然;誰不忍者,說」(三說已)。「僧已忍,與某甲、某甲解訶責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其行法中,威儀坐處,未明所在;準僧殘中,下行坐也。若有一人三人,隨名牒用;不得至四,如上已明,至時量之。
二擯出者。謂對俗人倒說四事,廣如律文;又如〈隨戒〉中污家惡行。倒亂佛法,污他俗人淨善之心,以非為是。故須遣出本處,折伏治之。使世俗識非達正,無復疑惑。此之過罪,人多有之,特須禁斷。若論治法,隨順及以解辭,略同上法。然初擯中,牒其過已,離此住處為異。律本委具。若隨順乞解,不得輒來;當在界外遣信來請,«僧祇»云:不得共諸比丘語論。若有咨請,推屬本師。
三言依止者。若與比丘及以白衣共相雜住,倒說四事,惑亂正法。或在道雖久,癡無所知;隨緣壞行,不能自立;數懺數犯。須僧治罰,依彼明德咨問法訓,使行成益己故也。治法略同於上。與依止已,親近知法律人,學知毘尼;明達持犯者,當為解之,«涅槃»云:置羯磨者,安置有德之所。餘如〈師資〉法中。
四遮不至白衣家者。謂於信心俗人前,倒說四事,非法惱亂,損壞俗心;罵謗白衣,輒便捨去。須僧作法遮斷不許使離,遣謝白衣故也。«僧祇»云:比丘明日受他必定請,至時不去,惱信施主,須加此法。若得法附已,當白二,差一比丘具八法者:一多聞,二能善說,三說已自解,四能解人意,五受人語,六能憶持,七無有闕失,八解善惡言議者。將被治人至信俗家語言:「檀越!懺悔!僧已為某甲比丘作謫罰竟。」若即共懺者善;不肯者,具有進不。廣如律說。若俗人歡喜,即為解之。
更總明四三羯磨同異。前四法人,但壞其行,心猶有信;律足僧數,應羯磨法;而是被治,不可訶舉。後三羯磨,名為三舉,信行俱壞;棄在眾外,不足僧數;過狀深重,不可攝濟,故制極法。律簡此色,同於犯重;乃至死時,所有資產入同舉僧,賞功能故,«涅槃»云:為謗法者作是降伏羯磨。又示諸惡行有果報故。今學大乘語,人心未涉道,行違大小二乘;口說無罪、無懺,淫欲是道;身亦行惡,隨己即是,違己為非。並合此治。
次五明不見舉者。倒說四事,法說非法,犯言不犯。或不信善惡二因,感苦樂二果;邪見在懷,障於學路。或由不達教,或知而故犯。僧問何不見犯,答云不見,僧即遮舉,與作不見舉治之。為欲折伏從道,且棄眾外,不同僧事,目之為舉。作此正法,治不見罪人,故曰不見舉也。«四分»云:此三舉人,令在有比丘處行之;若在無比丘處,不得為解。
六不懺舉者。然罪無定性,從緣而生;理應悔除,應本清淨。而今破戒見四法,犯不肯懺,妄陳濫說,言不懺悔;垢障尤深,進道無日。故須舉棄,得伏方解。經名滅羯磨者,治罰前人,使作滅罪,«僧祇»云:被三舉人,心意調柔,白僧言:「我心調柔,願僧為我捨法。」白已,却行而退。眾主比丘量議可不,然後乞解。
七惡見不捨舉者。欲實障道,說言不障。邪心決徹,名之為見;見心違理,目之為惡。亦於戒見四法,倒說不信。須僧舉棄,永不任用;隨順無違,方乃解之。
此七治法,寔為妙藥。持於正法,謫罰惡人。佛法再興,福流長世。故律云:如來出世,為一義故,制訶責羯磨,乃至惡心不捨舉;所謂攝取於僧,令僧歡喜,乃至正法久住,«涅槃»盛論七羯磨後,廣明護法之相云:有持戒比丘,見壞法者,驅遣訶責,依法懲治,當知是人得福無量。又云:今以無上正法,付囑諸王大臣宰相及於四眾;應當勸勵諸學人等,令學正法。若懈怠破戒毀正法者,大臣四部應當苦治,«大集»云:若未來世有信諸王若四姓等,為護法故,能捨身命,寧護一如法比丘,不護無量諸惡比丘,是王捨身生淨土中。若隨惡比丘語者,是王過無量劫,不復人身。問:前«十輪經»不許俗治,«涅槃»、«大集»令治惡者?答:«十輪»不許治者,比丘內惡,外有善相,識聞廣博,生信處多,故不令治。必愚闇自纏,是非不曉,開於道俗三惡門者,理合治之,如後二經。又«涅槃»是窮累教本,決了正義;縱前不許,依後為定。兩存亦得,廢前又是。
言惡馬治者。律云:若比丘犯罪,不問輕重,拒云不見,僧應棄捨莫問。語云:「汝所住處,亦當舉汝,為作自言,不聽汝布薩、自恣。如調馬師,惡馬難調,即合所繫杙棄之。汝比丘不自見罪,亦復如是,一切捨棄。」如是人不應從求聽;此即是聽,如法驅出。
言默擯者,«五分»云:梵壇法者,一切七眾不來往交言,«智論»云:若心強獷,如梵天法治之。以欲界語地,亦通色有,不語為惱,故違情故,不語治之。此法最要。亦有經中加羯磨者。尋本未得,«雜含»云:三種調伏法謂,柔耎、剛彊也,猶不調者殺之。謂不與語、教授、教誡也。言滅擯者,謂犯重比丘,心無慚愧,不肯學悔,妄入清眾,濫居僧限。當三根五德舉來,詣僧憶念示罪,令自言已,與白四法,«五分»文云:「大德僧聽!此比丘某甲,犯某波羅夷罪。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與比丘某甲某波羅夷滅擯羯磨,不得共住,不得共事。白如是。」「大德僧聽!比丘某甲犯某波羅夷罪,僧今與比丘某甲波羅夷罪滅擯羯磨,不得共住,不得共事。誰諸長老忍,僧與比丘某甲波羅夷罪滅擯羯磨,不得共住共事者,默然;誰不忍者,說。是初羯磨。」(三說)「僧已忍,與比丘某甲波羅夷罪滅擯羯磨,不得共住共事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薩婆多»云:但實犯重,大眾有知,不須自言及現前,直爾滅擯驅出。若準律文,必須自言,如目連被訶中說。即世多有,大眾容之,自他同穢。
二約僧制眾食以論。先明世立非法,後引正制證成。
初中,寺別立制,多不依教。飲酒醉亂,輕欺上下者。罰錢及米,或餘貨賕;當時同和,後便違拒,不肯輸送;因茲犯重。或行杖罰枷禁鉗鎖。或奪財帛以用供眾。或苦役治地、斬伐草木、鉏禾、收刈;或周年苦役。或因遇失奪,便令倍償。或作破戒之制,季別依次鉏禾刈穀,若分僧食及以僧物,科索酒肉,媒嫁淨人,賣買奴婢及餘畜產。或造順俗之制,犯重囚禁,遭赦得免;或自貨賕,方便得脫;或奪賊物,因利求利。或非法之制,有過罪者,露立僧中,伏地吹灰,對僧杖罰。如是眾例,皆非聖旨。良由綱維不休法網,同和而作;惡業深纏,永無改悔。眾主有力,非法伴多;如法比丘,像末又少;縱有三五,伴勢無施。故佛預知有,不令同法,如後引之,«僧祇»云:若作非法制者,應訶令止;不者,當說如法欲已,起去。若眾中有力者不聽,當語旁人言:此非法制。止得三人,不得趣爾而作,應知識邊作。若不得者。說見不欲,與護心相,應云:彼自有業行,何關我事;如失火燒舍,脫身便罷,«毘尼母»云:見眾非法事,獨不須諫,應作默然,如上說。問:非法制中,罰取財物,犯重罪不?答:不犯重罪。由當時僧眾,同和共作,後依制罰,得不犯。非不犯作非法制罪。
次明如法僧制,«四分»云:如法僧要隨順。又云:應制而制,是制便行,«五分»中:雖我所制,餘方不行者,不得行之(謂俗主為僧立制,不依經本也);非我所制,餘方為清淨者,不得不行(即依王法而用,不得不依),«薩婆多»云:違王制故吉羅,«明了論»云:若僧和合立制,比丘不得入城市。為作此事,必定應作。或時須立此制一月一季,或復永斷。若依«大集»,苦使不得過兩月,«十輪»中:如前明制,或令料理僧事佛法師僧,或不與語,謫令禮拜,或復驅出,如前廣列,«僧祇»中,罰舍利弗日中立之。諸律中制,多用七法,如上所明。或復斷食奪衣令立。治沙彌中,罰令除草,料理僧事等。並非破戒之緣故也。«十誦»云:若僧寺中有制限者。若知有惱自他,力能滅者,白僧滅之;不者,餘處去。若如法制,應受,«四分»:客比丘初至,主人比丘先語僧制法式等。
二約食以論者。先明通塞之意,後引聖言。然食為太患,人誰不須?世尊一化,多先陳此,故慰問云:乞食可得不等。今諸別住,局見者多;自壅僧食,障礙大法;現是餓因,來受劇苦。故古師匡眾之法云:寺是攝十方一切眾僧修道境界法,為待一切僧經遊來往受供處所;無彼無此,無主無客;僧理平等,同護佛法。故其中飲食眾具,悉是供十方凡聖同有;鳴鐘作法,普集僧眾,同時共受,與檀越作生福之田;如法及時者,皆無遮礙。然法有通塞(十方眾僧,自有食分,依時而來,不須召喚;白衣及中,能齋者亦得,出«五分律»也,此謂通也。不能受齋,非時來者不與,法宜塞也)。唯有任道行之同護法者,不損檀越事也。本非人情,理無向背(不得人情口召來食,及慳惜積聚,計留後月;乃至懷親疎之心,應與而閉,不應與而開也)。若此以明,是非自顯。真誠出家者,怖四怨之多苦,厭三界之無常;辭六親之至愛,捨五欲之深著;良由虛妄之俗可棄,真實之道應歸。是宜開廓遠意,除蕩鄙懷;不吝身財,護持正法。況僧食十方普同,彼取自分,理應隨喜。而人情忌狹,用心不等;或有閉門限礙客僧者,不亦蚩乎!鳴鐘本意,豈其然哉?出家捨著,尤不應爾!但以危脆之身,不能堅護正法;浮假之命,不肯遠通僧食。違諸佛之教,損檀越之福;傷一時眾情,塞十方僧路。傳謬後生,所敗遠矣。改前迷而復道,不亦善哉(慳食獨啖,餓鬼之業,是謂大迷)。
或問:僧事有限,外客無窮;以有限之食,供無窮之僧,事必不立。答曰:此乃鄙俗之淺度,瑣人之短懷;豈謂清智之深識,達士之高見。夫四輩之供養,三寶之福田,猶天地之生長,山海之受用,何有盡哉!故«佛藏經»言:當一心行道,隨順法行,勿念衣食所須者;如來白毫相中,一分供諸一切出家弟子,亦不能盡。由此言之,勤修戒行,至誠護法,由道得利,以道通用;寺寺開門,處處同食,必當供足,判無乏少。又承不斷客寺倉庫盈溢者,主人心遠而廣施;或寺貧而為客者,由志狹而見微也。若此兩言,人謂僧用不供有,豈是人之智力所辨事乎?若人力有分,不能供無限者;所懷既局,斯言允矣。此乃檀越為道奉給,不由人力所致;若辨非智力,則功由於道。然則事由道感,還供道眾;猶函蓋相稱,豈有匱竭耶(今俗中有義食坊,猶足供一切;自旦至夕,行人往反,飲食充飽,未聞告乏;此亦非人力。由彼行施義普,亦以義然後取;取與理通,所以不竭。此優婆塞等,以知因果,求將來福,猶知如此義行,不匱驗於目前;況出家道眾,如法通食,而當不濟乎?且世俗禮教,憂道不憂貧;況出家之士,高超俗表,不憂護法而憂飲食,其失大甚也)!所患人情鄙吝,腐爛僧粟耳(腐爛餘而不施,世俗恥之;費僧粟而不通,非佛弟子也)。余唯見積事而不存道,未見道通而事塞也。
佛法中無貴賤親疎,唯以有法平等,應同護之。人來乞索,一無與法;若隨情輒與,即壞法也。俗人本非應齋食者,然須借問,能齋,與食;不能齋者,示語因果,使信罪福,知非為吝,懷歡而退(此中非生人好處,非生人惡處;不得一向瞋人,一向任人不齊者而食;必須去情存道,善知處量也)。是以謹守佛教,慎護僧法,是第一慈悲人,現在未來一切眾生離苦得樂故。若不守佛教,隨情壞法(謂聽俗人不齋而食,有來乞請,隨情輒與),令諸眾生不知道俗之分,而破壞僧法,毀損三歸。既無三歸,遠離三寶,令諸眾生沈沒罪河,流入苦海。失於利樂,皆由壞法。是以不守佛教,不閑律藏,缺示群生,自昏時網,名第一無慈悲人也!若接待惡賊,非理愚夫,說導不能受悟;義須準教當擬,具如〈隨相〉中。
二引聖言量者,«薩婆多»云:僧祇食時,應作四相(謂打犍椎等相),令界內聞知。然此四相,必有常限,不得雜亂;若無有定,不成僧法。若無四相食僧食者,名盜僧祇,不清淨也。又不問界內比丘有無,若多若少,作四相訖,但使不遮比丘,若來不來無過;雖作相而遮,亦犯(故知若換鐘磬,應鳴鐘集僧,普告知已,然後換之;後更換亦爾)。若大界內有二三處,各有始終,«僧祇»:同一布薩,若食時,但各打楗椎,一切莫遮,清淨無過,«善見»云:若至空寺,見樹有果,應打楗椎;無者下至三拍手,然後取食;不者犯盜。飲食亦爾。若客比丘來,舊比丘不肯打磬,客僧自打,食者,無犯,«薩婆多»云:僧祇食法,隨處有人,多少應有常限。計僧料食,一日幾許,得周一季。若一日一斛,得周季者,應以一斛為限;若減一斛,名盜僧祇,應得者失此食故;增出一斛,亦盜僧祇,即令僧祇斷絕不續。既有常限,隨其多少,一切無遮;隨僧多少,皆共食之;若人少,有餘長者,留至明日,次第先行。如是法者,一切無過(應是儉時,故法令一定)。若行僧餅,錯得一番,不還僧者,即犯盜罪,«僧祇»云:若行食時,滿杓與上座者,上座應斟量,得遍當取。不得偏饒上座。若沙彌淨人偏與本師大德者,知事人語言,平等與僧,食無高下也。«五百問»云:上座貪心,偏食僧食,犯隨。不病稱病索好食,得者,犯重。餘僧食難消,如«僧護»等經說之。
義者。言別客得罪者,要是持戒人,不與,犯罪;破戒者,不犯,律云:惡比丘來不應與,«十誦»、«薩婆多»:若外道來,眾僧與食,不犯;止不得自手與。以外道常伺比丘短,故開之。今僧寺中有差僧次請而簡客者,此僧次翻名越次也。即令客僧應得不得,主人犯重;隨同情者多少,通是一盜。又此住處不名僧所,以簡絕客主,非同和僧義,«大集»云:若一寺、一村、一林,五法師住,鳴椎集四方僧。客僧集已,次第賦絡,無有吝惜。初夜後夜讀誦講論,厭患生死,不訟彼短,少欲寂靜,修於念定,憐愍眾生,護戒慚愧,是名眾僧如法住大功德海。若無量僧破戒,但令五人清淨,如法護持佛法,愍諸眾生,福不可計,如第三十一卷中。餘有瞻待、國王、大臣、作人、惡賊、俗人、淨人,事既多濫,容兼犯盜,廣亦如〈隨相〉。
三約法者,«五分»云:欲別作羯磨,僧不可和者,當於說戒前作之;以是制眾法,僧不敢散故,«四分»云:若有人舉罪者,不得輒信舉罪人語;便喚所告之人,對僧詶答。先問見聞疑三根。若云見者,為自見?從他見?見在何處犯?犯何等罪?為犯戒耶,犯何等戒?破見耶,破何等見?破威儀耶,破何等威儀?如是舉罪人一一能答,有智人者,方可隨其所告,問眾上中下及所犯人,取其自言,證正舉治。若不能答,有智人隨有違者,便隨所誣謗罪,依法治之。故文云:若舉無根無餘罪者,不成遮,治其謗罪。文亦不顯情之虛實,即結其犯,義須斟酌。
言就時者。凡作法事,所為處重;多有非法,理須照鍊。闇夜屏覆,過起必多:或有昏睡,或復鬧語;威儀改節,便成別眾,或不足數;廢闕大事,不成僧法;良由倚旁屏闇,不祇奉法。事不獲已,夜乃為之。幸知不易,及明早作;則是非自顯,目對不敢相輕。
言對人者。凡施法事,貴在首領。眾主上座,先須約勒,但見非法,即須糾正;不得默坐,致招罪失,«僧祇»中,多種上座,各有示導,文廣如彼,«四分»云:有三種狂癡:一眾僧說戒,或來不來;二一向不憶不來;三者有憶而來。初人須與羯磨,後二不須,«十誦»云:若未作法,不得離是人說戒;作法已,得離,«五分»云:若覓不得,即遙作羯磨,«四分»中:白二與之;若狂病止,令來乞解,白二為解;若復更發,依前與法;若狂止,不來不犯,以先得法故;亦不應詐顛狂,而加法者不成。羯磨如律。
四對處明用者。凡徒眾威儀,事在嚴整清潔。軌行可觀,則生世善心,天龍叶贊;必形服濫惡,便毀辱佛法,«十誦»中:比丘衣服不淨,非人所訶,«華嚴»云:具足受持威儀教法,是故能令僧寶不斷,«摩得伽»云:伽藍上座,應前行前坐,看諸年少比丘威儀,語令齊整;及平等行食,唱僧跋也;白衣來,當與食,為說法等,«十誦»文中大同,«智論»云:佛法弟子同住和合,一者賢聖說法,二者賢聖默然。準此處眾,唯施二事,不得雜說世論,類於污家俳說。文眾貴靜攝,不在喧亂,誦經說法,必須知時,«成論»云:雖是法語,說不應時,名為綺語。二者威儀之形,必準聖教,«薩婆多»云:剃髮剪爪,是佛所制。律云:半月一剃,此是恒式,勿得不為,«涅槃»云:惡比丘相,頭鬢爪髮,悉皆長利,為佛所訶。所著袈裟,一向如法。不得五大正色,及餘上染,諸部正宗,不許著用。必有破壞,隨孔補之。條葉齊整,具依律本。廣如衣法。所有非者,寺內不披;入眾之時,或反披而入,及著下衣。或著木履、雜屐,律並不許。廣如〈鉢器法〉中,«四分»云:入眾五法,善知坐起等,«十誦»云:下床法,徐下一脚,次下第二脚,安徐而起;坐法亦爾。入堂法,應在門外偏袒右肩,斂手當心,攝恭敬意;擬堂內僧,並同佛想,緣覺、羅漢想。何以故?三乘同法食故。次欲入堂,若門西坐者,從戶外旁門西頰,先舉左脚,定心而入;若出門者。還從西頰,先舉右脚而出。若在門東坐者,反上可知。不得門內交過。若欲坐時,以衣自蔽,勿露形醜。廣如«僧祇»,«四分»云:不得著俗人褌袴襖褶等。今有服袍裘長袖衫襦之衣,尖靴長䩺大靴,銅鉢及椀夾紵瓦鉢璭油等鉢,及以漆木等器,並佛制斷,理合焚除,«善見»:若多聞知律者,見餘比丘所用不當法,即須打破,無罪;物主不得索償。
靈裕法師寺誥云:僧寺不得畜女淨人,壞僧梵行。設使現在不犯,令未離欲者,還著女色。經自明證,隔壁聞聲,心染淨戒;何況終身奉給,必成犯重。此一向不合,«僧祇»中:僧得女淨人不合受,尼得男淨人亦爾。比者諸處,多因此過,比丘還俗滅擯者,並由此生。不知護法僧網,除其穢境;反留穢去淨,生死未央。又賣買奴婢、牛馬、畜生,拘繫事同,不相長益;終成流俗,未霑道分。比丘尼寺,反僧可知。或雇男子雜作,尼親撿挍;尋壞梵行,滅法不久。寺家庫藏厨所,多不結淨;道俗通濫,淨穢混然。立寺經久,綱維無教;忽聞立淨,惑耳驚心。豈非師僧上座,妄居淨住;導引後生,同開惡道。或畜貓狗,專擬殺鼠;牛杖馬䩛,韁絆箞橛。如是等類,並是惡律儀,«雜心»云:惡律儀者,流注相續成也。«善生»、«成論»:若受惡律儀,則失善戒。今寺畜貓狗,並欲盡形,非惡律儀何也?舉眾同畜,一眾無戒,«大集»有言:無戒、破戒,滿閻浮提。或佛堂塔廟,不遵修飾;比丘倨慢,處踐非法;高聲大笑,造非威儀;聚話寺門,依時不集。自滅正法,外生俗謗。並由上座三師致而滅法。若作說戒常法,半月恒遵;每至說晨,令知事者,點知僧眾,誰在誰無?健病幾人?幾可扶來?幾可與欲?如是知已,令拂拭塔廟,灑掃寺院,如〈說戒法〉。鳴稚之前,眾主上座,親自房房案行;病者,方便誘接。告云:「眾僧清淨布薩,凡聖同遵,行者雖在病臥,能得一禮覲不?努力自勵,此身心不可信也!或因此不起,脫就後世,隨業受生,知趣何道;欲更聽戒,寧復聞乎?」如是隨時引接。餘僧不來,並準此喻。
五雜教授,«毘尼母»云:能諫之人,五法不須受:一無慚愧,二不廣學,三常覓人過,四喜鬪諍,五欲捨道。必先於有過者取欲,然後諫之。此等眾法,並綱維大德,住持一寺;有力護法者,方得行之。
若見眾中有過,不得即訶。命來屏處,一一誨示云:「此一方住處,共大德有之。末法之中,以威儀為僧,方助佛揚化。若眾中有一行一法勝妙者,令他處遵學;豈得有過,令他聞之,令生不善,自他兩失。今大德有某事不善,不依佛制,願即改之;欲共相成進,以引導後生耳!」必是己之弟子、眷屬、同友,對眾訶舉亦得。不得立至四人,以不舉僧也,非法,得罪。
若有違僧制者,當具委示云:「佛以戒法精妙,上人行之;我等修學,漸染而已。但以時代澆薄,教所不施;故佛令立如法僧要,勸同隨順,«地持»亦云,若護僧制等;故不依隨,違教得罪。今有某事,與制有違,願隨謫罰,應同僧法;亦使將來有犯者,為作鑑戒因緣。」云云而述。
若見造六聚罪者,屏處委示:「今與同住,並是宿因;但末劫多障,持戒者少。見造某罪,是實以不?」答是實者,依律如法誨示:「文云:有二種癡,一不見犯,二犯而不懺;有二種智,反上語之。隨佛語者,名真供養;今不肯順,可欲從魔邪!罪不可積,或能轉重(引«涅槃»文示之)。餘經云:一念之惡,能開五不善門,一者惡能燒人善根,二從惡更起惡,三為聖人所訶,四退失道果,五死入惡道等。」種種示之。
若有將被罰者,眾主比丘依律告云:「眾僧可畏,具知三藏,有大勢力,道俗欽仰」等。猶不捨者,又云:「彼眾既有大力,若有違犯正教,必舉治汝!」又不捨者,應言:「非唯舉治而已,更奪三十五事;不復往來迎送,同僧法事,乃至不足僧數。」如是種種示已,若不受諫,集眾和舉之。
然眾貴老宿大德,自力牽課,方能進道。必不自知,妄攝眷屬,愚叢自守,不相長益,號季少也。故律中,阿難頭白,而迦葉號為季少。訶言:汝眾欲失,汝季少比丘,俱不善閉諸根,貪不知足,初夜後夜不能勤修,遍至諸家但行破穀,汝眾當失。以此文證,阿難善知法相,又是無學,尚被譏責;自餘凡鄙,焉可自輕。必欲綱眾於時,住持護法者,須自行清慎,雅操堅貞,博通律相、兼明二乘,識覽時要,達究情性者。可準上文,一方秉御。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之二)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之三)
受戒緣集篇第八(捨戒六念法附)
夫受戒者,超凡鄙之穢流,入聖眾之寶位也。既慕心彌搏,故所緣彌多;以多緣故,法事攸難;以難知故,理須詳撿。而世情塵染,每昏教法;為師為匠,實易實難;但由習俗生常,不思沿革;恣此無知,亂彼真教。或但執文謹誦,非相莫知;或前受遮障,無任僧法;或結界漠落,成不混然;或僧數薄惡,不能生信;或衣鉢假借,自是非法。如斯師匠,秉御誠難;虛受費功,唐勞一世;後生還爾,永無出期。故«大集經»云:我滅度後,無戒滿洲。此言必實,深須詳鍊;一受已難,不宜再造;故委顯示,至機依準。
初明具緣成受,後加教法。初中五緣:
一能受有五:一是人道。以人中受得,餘道成難故,«僧祇»云:若減七十,不能作事,不得受之;若過七十,出家時過,一向不合。廣如〈沙彌法〉中。二諸根具足。謂身具眾惡,病患聾盲百遮等類,律中廣列一百四十餘種,並不應法。準以求之,則聾瘂狂亂,定不發戒。餘者通濫,有得不得,如«義鈔»中。三身器清淨。謂俗人已來,至于將受,無十三難等雜過。四出家相具。律云:應剃髮披袈裟,與出家人同等。五得少分法。謂曾受十戒也。律云:不與沙彌戒,與受具者,得戒,得罪。
第二所對有六。一結界成就。以羯磨所託,必依法界;若作不成,後法不就。故須深明界相,善達是非,訪問元結是誰,審知無濫,方可依準;不然,捨已更結。比人行事,多不遵用,輒爾寺外結小界受,此是非法,如上已明。必有此緣,結大界無爽。若依«毘尼母»云:直結小界,不以大界圍繞,亦不得受。中國諸師,行事受戒,大有尊重。故傳中,凡有受者,多駕船江中作法。人問其故,答云:結界如法者少,恐別眾非法,不成受戒。餘事容可再造,不成無多過失;夫欲紹隆佛種,為世福田者,謂受具戒,不宜輕脫。故在靜處,事必成就。二有能秉法僧。由羯磨非別人所秉。三數滿如法。若少一人,非法毘尼。今言少者,非謂頭數不滿也;謂作法者至時緣起,別眾非法等,如〈足數〉所明。文云:自今已去,十僧受具故。此據中國以明。邊方無僧,曲開五人持律得受;若後有僧,用本開法,得戒,得罪者,此«十誦»所列。四界內盡集和合。文云:更無方便,得別眾故。五有白四教法。則除顛倒錯脫,說不明了等。六資緣具足。文中無衣鉢,及借者,不名受具。
第三發心乞受。文云:不乞者,無心者,不成故。
第四心境相應。文云:眠醉狂人及無心而受等,是心不當境。復以文云:白四羯磨,不如白法作白,不如羯磨法作等,及前僧非法,不令受者起心,即是境不稱心也。«薩婆多»云:若殷重心受,則有無教;若輕心受,但有其教,無無教也。
第五事成究竟。始從請師,終至白四,九法往來,片無乖各;界非別眾,僧無不足,羯磨無非,受者心至,則成受也。與上相違,則成非法。今引文證,«母論»云:五緣得成:一和尚如法,二二阿闍梨如法,三七僧清淨,四羯磨成就,五眾僧和合與欲,«多論»云:若受者,在家受五戒、八戒,出家受十戒;隨五戒破一重,受八戒不得,乃至不得受具足,及作和尚;即十三難中初難攝。必有受者,前準上緣,必不堪任,聖教不許。
二加法中,分二:初緣起方便,二明體用。若集僧羯磨方法,如前篇中,故重明之,以事大故也。緣中有十。
一受者得法以不。四律所明,必須十戒於前,後聽受具。文中不與受十戒,眾僧得罪,«多»云:所以制十戒者,為染習佛法故,不同外道一往頓受。佛法不爾,猶如大海,漸深漸入。
二明請師法。
初請和尚者。以是得戒根本,若無此人,承習莫由,闕於示導,不相生長,必須請之,«善見論»云:以不請故,多造非法,諸師訶責,反云,誰請大德為我和尚?佛因制之。若不請者,不得;與受,得罪,«四分»請法,不云僧屏。計理別處預請,何損大理?今在眾中者,«十誦»云:令受戒人先入僧中,教使次第頭面一一禮僧足已,然後請之,«僧祇»云:今從尊求和尚等,«五分»云:請和尚時兩手捧足。當具修如上,至和尚前,旁人教云:「所以請和尚者,此是得戒根本,所歸投處。」種種隨機已,「計汝自陳,不解,故教也!」文云:「大德一心念!我某甲,今請大德為和尚,願大德為我作和尚,我依大德故,得受具足戒。慈愍故!(三說)」«僧祇»云:眾中三請已,和尚應語,發彼喜心,«四分»云:答言:「可爾!教授汝,清淨,莫放逸!」弟子答云:「頂戴持!」下文更有十種答法。問:沙彌戒時已曾請訖,今何重請?答:以容改轉,不用本師;又沙彌時請,初來為受十戒,今者沙彌為受具戒,受法不同;或可和尚無德,不合相攝。故二對請之。
次請二師。律無正文。據«佛阿毘曇»中,亦有請法,文非巧勝,故不抄出。即準和尚例通請之。應具儀至師前,旁人示語云:「羯磨戒師阿闍梨者,受戒正緣;若無此人秉於聖法,則法界善法無由得生;故須增上重心,於戒師所方發無作。」種種說已,教云:「大德一心念!我某甲,今請大德為羯磨阿闍梨,願大德為我作羯磨阿闍梨,我依大德故,得受具足戒。慈愍故!(三說)」次請教授師。亦具修至前,旁人教云:「由此人,為汝教授,引導開解;令至僧中,發汝具戒;緣起方便,並因此師;重心請者,方乃發戒。」文如羯磨師法,但以教授阿闍梨為異。
次請七證師。義須準請。以羯磨法,非是獨秉,必取此人,證無錯謬,«十誦»正則,理例請之。則受者生善,前師心重;彼此俱和,豈非同法。世多不行,但自滅法。若論發戒功,與三師齊德,何為不請之乎?可準三師而請,必在大眾,多僧亦未必通限。
更明十師成不之相,«四分»云:弟子知和尚犯戒,知不應如是人邊受,亦知雖受不得戒;如此具知,則不成受;反上成也。餘之九師,律無正文,準可知也。若和尚犯重,而羯磨師知,亦不成受;以了知所牒非比丘用故。若十師之內互知犯重,法亦不成;並了知犯者,不得共住,知何不該。若據律文,弟子知和尚破戒,未顯輕重。準義詳之,乃至犯吉羅者,亦不成受。以犯威儀,不應師德;知不得戒,強受不成,由無心故。既知必須見聞清淨,預須選擇,文云:令選擇取也。和尚德者,差互不同,律中所列百三十餘種。十夏一種,必須限定;餘之德相,如〈師資法〉中;故九夏和尚受戒得罪。二種闍梨五夏已上,律云多己五歲也。餘師隨夏多少。
統明師義,幸有老宿碩德,則生善於後,«五百問»云:比丘五臘不滿度弟子,知非而度,犯墮。弟子不知是非,得戒;若知,不得戒,«明了論疏»:若已得五夏,為受大戒作證人及作威儀師。七夏已去,得作羯磨闍梨。既是師位,故不得互共同床坐。
三教發戒緣,«薩婆多»云:凡受戒法,先與說法,引導開解,令一切境上起慈愍心,便得增上戒。就文如此,今以事求,初明緣境,後明心量。初中,所發戒相,乃有無量。由未受戒前,惡遍法界;今欲進受,翻前惡境,並起善心;故戒發所因,還遍法界。若隨境論,別鈔應有三十餘紙;要而言之,不過情與非情,空有二諦、滅理涅槃、佛說聖教、文字卷軸、形像塔廟,地水火風虛空識等;法界為量,並是戒體。故«善生»云:眾生無邊故,戒亦無邊,«薩婆多»云:非眾生上,亦得無量。如十方大地,下至空界;若傷如塵,並得其罪。今翻為戒善,故遍陸地。即«善生»言:大地無邊,戒亦無邊;草木無量,海水無邊,虛空無際,戒亦同等,«薩婆多»云:新受戒人,與佛戒齊德也。以此而推,出家僧尼,真是功德善法之聚;位尊人天,良由於此。不論受而具持,功德難數;若毀破者,猶利無邊。故«十輪»云:破戒比丘,雖是死人;是戒餘力,猶能示於人天道行,猶如牛黃麝香燒香等喻。佛因說偈:「瞻蔔華雖萎,勝於一切華;破戒諸比丘,猶勝諸外道。」是故行者,破戒之人,功德無量,遠有出期;不受戒者,隨流苦海,永無解脫,«智論»說言:寧受戒而破,初入地獄,後得解脫;不受戒者,輪轉三界,«涅槃»亦云:雖復得受梵天之身,乃至非想,命終還入三惡道中。良由無戒,故致往返。如是隨機廣略,令其悟解;若不知者,心則浮昧,受戒不得,徒苦自他,«薩婆多»云:若淳重心,則發無教;輕則不發。豈可虛濫,理當殷重。
次令發戒。應語言,當發上品心,得上品戒;若下品心者,乃至羅漢,戒是下品,«毘跋律»曰:發心我今求道,當教一切眾生,眾生皆惜壽命。以此事受,是下品耎心,雖得佛戒,猶非上勝。餘二就義明之:云何中品?若言我今正心向道,解眾生疑,我為一切作津梁,亦能自利,復利他人,受持正戒。云何上品?若言,我今發心受戒,為成三聚戒故,趣三解脫門,正求泥洹果;又以此法,引導眾生,令至涅槃,令法久住。如此發心,尚是邪想;況不發者,定無尊尚,«智論»云:凡夫始學,邪心中語;那含果人,慢心中語;羅漢果者,名字語也。如此自知心之分齊,得佛淨戒亦有分齊。故文云:佛子亦如是,勤求梵戒本等。問:此教宗是何乘?而發大乘志耶?答:此四分宗,義當大乘,«戒本»文云:若有為自身,欲求於佛道,當尊重正戒,及迴施眾生共成佛道。律中多有誠例。光師亦判入大乘律限。如是發戒緣境,及心有增上;此之二途,必受前時,智者提授;使心心相續,見境明淨;不得臨時方言發心。若約臨時師授,法相尚自虛浮,豈能令受者得上品耶?或全不發,豈非大事。
第四,律云:當立受戒人,置眼見耳不聞處。若受戒人離見聞處,若在界外等,皆不名受具。恐聽羯磨故,著離聞處;猶恐非法,令僧眼見,«五分»中,以起過故,聽安戒壇外眼見處等,«四分»文云:界外問遮難等。今時受者,多在界內,理亦無傷,順上律文,«僧祇»云:教授師應將不近不遠處等。若多人共受者,應兩處安置:一多人行立,令望見僧,起敬重意;二將問難者,離僧及離沙彌行處,於中問緣。必在同處亦得,恐後問如前,心不尊重。應各令反披七條及衣鉢,在彼而立。
五單白差威儀師,«四分»云:由界外脫衣看,致令受者慚恥,稽留受戒事。佛言:不得露形看,當差人問難事,«五分»:令和尚語羯磨師:「長老今作羯磨。」復語威儀師:「長老今受羯磨。」«四分»云:彼戒師當問:「誰能為某甲作教授師?」答言:「我某甲能。」應索欲、問和,答言:「差教授師單白羯磨。」如此四答,止得各作一法。若總答云:「受戒羯磨。」已後更不須和;乃至多人,例通問答。不得過明相。戒師應白言:「大德僧聽!彼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若僧時到僧忍聽:某甲為教授師。白如是。」應下座禮僧已,案常威儀,至受者所。
六明出眾問緣。所以爾者,恐在眾惶怖,有無差互;屏處怖微,安審得實。即須依律問之。但遮難之中,有得不得,故前廣分別;令其識相,使問難者據法明斷;使問答相應,無有迷謬。若問而不解,終為非問;故中邊不相解語,佛判不成。若準律云:不問十三難者,則不得戒。故前須明解,彼此無迷;脫由不解不成,豈不誤他大事。應沙彌時,教令列名顯數,識相誦之;此非羯磨,不犯賊住。若約律本,但問十三難事;及論作法,但問諸遮。今就義準,著問遮之前。又問難之體,要唯相解,「今問汝,不犯邊罪不?」自非明律者,方識名知相;自外經論雜學,必無曉了。下一一具之,不同舊人,蒙籠誦習。
一邊罪難者。謂先受具戒,毀破重禁,捨戒還來,欲更受具。此人罪重,名佛海邊外之人,不堪重入淨戒海也!乃至準«論»:白衣五戒、八戒,沙彌十戒,破於重者,同名邊罪。
二犯比丘尼,«四分»等律並云汗尼,不明淨穢。故世行事者云:「汝不犯清淨尼不?」此依«僧祇»而問。彼律云:若須、斯二果及凡夫持戒尼,被人污者,初人受樂,是壞尼淨行;中後人犯,不名壞尼難。若那含、羅漢,初後人俱名難也。故知唯是淨境,方成難攝,«十誦»云:若摩觸八尼,污尼八事;若一人以八事犯尼,令犯重者,俗人不成難也。«善見»云:若壞尼下二眾,不障出家;若壞大尼,三處行淫,皆名難也。若以白衣俗服強與尼著而行淫者,成難;若尼自樂著白衣服就上淫者,不障出家。必以義求,若知受具戒緣事,著於俗服亦應成難。但壞淨境,不論知淨不淨。廣有廢立,如«疏»、«義鈔»。問:何不言壞比丘耶?答:亦成難也。尼受戒中反問便是,由事希。故«善生經»:受五戒者,問遮難云:「汝不犯比丘、比丘尼不?」故知同是難攝。皆謂俗人時犯;若受戒已,犯者,止名邊罪所收。
三賊心受戒者。律中為利養故,輒自出家。若未出家者,未受,不應受;已受,得戒。曾經說戒羯磨,已受者滅擯,«四分»云:若至一人二人三人眾僧所,共羯磨說戒,皆滅擯。義詳,共一人作對首眾法,皆成障戒。如說戒自恣等法,必聽眾法心念,亦成難攝。若對他三人已下對首法,四人已上餘和合法,不秉羯磨,皆不成難,«善見»云:三種偷形:一者無師自出家。不依大僧臘次,不受他禮,不入僧法事,一切利養不受。二偷和合者。有師出家,受十戒,往他方;或言十夏,次第受禮,入僧布薩一切羯磨,受信施物。三二俱偷者,可知。若偷形者,不經法事,不受禮施,為飢餓故,若欲出家,受戒者得(下二不合),«五百問»云:沙彌詐稱大道人,受比丘一禮拜,是名賊住難,«四分»中但言賊住難者,謂共羯磨說戒,不說聽聞不聞及愚癡因緣等。依如«僧祇»。若沙彌作是念:說戒時論說何等,即盜聽之。若聰明記得初中後語者,不得與受戒;若闇鈍或緣餘念,不記初中後者,得受具。若凡人,自出家著袈裟,未經布薩等者,得受;反之不得,«摩得伽»云:不自知滿二十而受具,後知不滿者,若經僧布薩羯磨,是名賊住,«四分»疑惱戒云:若年不滿,作法不成受者,有知者語令識之,後更受戒,«十誦»云:比丘尼如法捨戒,若更受者,不得。即名賊住難。
四破內外道者。謂本是外道,來投佛法,受具已竟,反還本道,今復重來;彼此通壞,志性無定。律中,令度出家,對僧與沙彌戒,四月試之;使志性和柔,深信明著,方為受具。問:信邪來久,何故先與沙彌戒耶?答:信此投歸,若不以十戒調柔,違相不顯;又彰佛法深妙漸次授法,不同外道一往不簡。此事既希,多述無益,必有,律自廣明。
五非黃門。律中五種:一生黃門;二犍作者;三因見他淫方有妬心淫起;四忽然變作;五半月能男,半月不能男。世中多有自截者,若依«四分»,應滅擯。文云:若犍者,都截却也。今時或截少分,心性未改者,兼有大操大志者,準依«五分»,應得。彼文云:若截頭及半,得小罪;都截,滅擯,«四分»云:若被怨家、惡獸、業報落等,應同比丘法。若自截者,滅擯。不明分齊,«五分»云:時有比丘為欲火所燒,不能堪忍。乃至佛訶責言:汝愚癡人,應截不截,不應截而截。告諸比丘,若都截者,滅擯;猶留卵者,依篇懺之。準此以明。則未受具已截者,終無明教。必須準前勘取,依餘部為受。
六殺父,七殺母,八殺阿羅漢。此三難為之既希,故略知文相。
九破僧。即法輪僧也;若破羯磨僧,非難。十出佛身血。此二難佛滅後無也。«僧祇律»注云:佛久涅槃,依舊文問耳。
十一非人難。皆謂八部鬼神變作人形而來受具,«律»中、«五分»:天子、阿脩羅子、犍闥婆子,化為人等。
十二畜生難。亦謂變為人形而來者。律中,龍變形來受,佛言:畜生者,於我法中,無所長益。此上二趣,若依本形,是人通識;恐變而來,故須問之。脫有高達俗士來受戒,時語云:「汝非畜生不?」若聞此言,一何可怪,應方便轉問,如下所陳。
十三二形者。謂一報形,具男女二根。若先受後變,猶尚失戒;況初帶,受者,滅擯。
上已略述難相,而遮事非一,律中略問十六,自餘受法廣明。皆言不應,亦有得不得者。
若不自稱名字,不稱和尚字,年不滿等,定不得戒。
«五分»:諸比丘度截手脚耳鼻、截男根頭、挑眼出、極老無威儀、極醜,一切毀辱僧者,皆不得度;若已度,得戒。或有先相嫌,以小小似片事作留難,似瞎、似跛、似短小、父母不聽等,作難者,吉羅,«僧祇»云:盲者,若見手掌中文,若雀目;聾者高聲得聞;躄者捉屐曳尻行;鞭瘢若凸凹,若治與皮不異,得;印瘢人破肉,已用銅青等,作字獸形;侏儒者,或上長下短、下長上短。一切百遮,不應與出家;若已出家,不應驅出,僧得越罪。準此諸遮,皆言不應,得罪。下文復云:是謂不名受具足,一一皆言不應驅出。是中清淨如法者,名受具足;不名者,總結師罪,何妨有得、不得者。如瘂等若有輕遮,不障戒者,故言清淨共住如法。文云:瘂者,不能語,用手作相。又云:遣書、舉手作相、不現前,如是等不名受。前瘂者文中,不應驅出,作沙彌也。«十誦»、«伽論»云:瘂、聾人,不名受具;若聾,聞羯磨聲,得受。
衣鉢不具者,«四分»云:若無衣鉢,不名受戒;若借衣鉢,應與價直,«五分»云:令主捨之。亦不明得不?今準«薩婆多»,得戒論。問曰:若爾何故必須衣鉢?答:一為威儀故。二生前人信敬心故,如獵師著袈裟,鹿見以著異服,故無怖心。三為表異相故,內德亦異。引彼證此,文不可和,«四分»云:不名受戒,此則部別不同。必誦«十誦»羯磨,依彼開成。準急無損。昔人義準«四分»和尚法中,若知借衣鉢受戒不得者,則不得戒;不知者得。此乃人判,終違律文;必敬佛言,再受依法。
父母聽不者,«善見»云:若餘方國度者,不須問,«僧祇»:親兒此彼不聽;自來兒、養兒,餘處得受。
負債者。諸部但言不應,義準理得。
奴者,«僧祇»云:若家生、買得、抄得,此彼不得。他與奴、自來奴,餘處聽度。今有人放奴出家者,若取«出家功德經»,若放奴婢及以男女,得福無量。律中不明放者,但言自來投法,度之是非,準奴及兒,彼此通允,«五百問»中:知是佛奴,度者犯重;若先不知,後知,不遣亦重。問:其人是大道人不?答:非也。僧奴準此,復本奴位。
官人者,«僧祇»:有名有祿、有名無祿,此彼國不得度;有祿無名,餘處得度;無名祿者,一切俱聽。準此,俗人來投出家,理須為受。
丈夫者。必以建心慕遠,清節不群;卓然,風霜不改其操;鏗然,憂喜未達其心,便為丈夫之貌。故律云:年二十者,方堪受具。謂能忍寒熱、飢渴、風雨、蚊虻、毒蟲,能忍惡言苦事,能持戒,能一食等,«僧祇»云:若過二十,減七十,無所堪能,不應與受具。
五種病者。上四應得。狂中有三種,若全不覺好惡,應不得;餘二應得,«善見»云:癩癬莫問赤白黑,屏處,增長不增長俱得;露處反前不得。然癩病有二:一惡業所致,二四大違反則生。故«育王經»有疥癩須陀洹,瘡痍阿羅漢也。若出家已,癩者,一切僧事共作,若食莫令在眾,此«薩婆多»解。
次明餘事,更明所以,«五分»:若先不相識人,不應雲霧暗時受,«五百問»中:要須燈燭照之。若先曾受具者,«十誦»問云:「曾作大比丘不?」答:「作。」問:「清淨持戒不?捨時,一心如法還戒不?」«四分»無文;必有,亦同邊罪。幸依«十誦»十三難前問之;答若有違,則成邊罪故,«四分»云:若有難緣,如說戒中,當二人三人一時作羯磨,不得至四,«僧祇»:一和尚,一戒師,一眾得二人三人並受;若二和尚共一戒師,二三人不得一眾受,«善見»云:二人三人一時受戒,一一同;等臘、等時,不相作禮。
上已略明雜相。今正出眾問法。
教授師至受者所,正敷坐具,坐已。語令敷坐具,為舒正四角,相對相及申手內,«五分»云:應安慰言:「汝莫恐懼,須臾持汝著高勝處。」
彼應取其衣鉢舒示,寄此以為陶誘。前執五條語言:「此名安陀會衣。」又指身所著者:「此名欝多羅僧。」執大衣已語云:「此衣名僧伽梨。」«薩婆多»云:「此三衣名一切外道所無,今示汝名相。」若依諸部,此處即為受衣鉢者;或在眾中戒師受者,«四分»無文。或受已方持者,亦隨兩存。并執鉢已言:「此器名鉢多羅。」「此衣鉢是汝已有不?」彼答言:「是。」即便襆之。或加受法,如前。
應語言:「善男子諦聽!今是至誠時,我今當問汝。汝隨我問答,若不實者,當言不實;若實,言實。何以如此?由無始來,欺誑聖賢,沈沒生死;今欲捨虛妄,證真實法故,令汝實答。今問汝遮難,若不實答,徒自浪受。律云:犯遮難人,七佛一時為受,亦不得戒。」
「汝第一不犯邊罪不?」答言:「無」者。語云:「汝應不識此罪,謂曾受佛戒而犯淫、盜、殺、妄;作此四者,必不得受。今汝無耶?」答言:「無」者。又語云:「汝若不識不解,不得妄答。第二汝不白衣時污淨戒比丘尼不?」答言:「無。」「第三汝不白衣沙彌時,盜聽他說戒羯磨,詐作比丘不?」答言:「無。」「第四汝非曾作外道,來投受戒後,還作外道;今復重來不?」答言:「無。」「第五汝非五種黃門(依名示之)不?」答言:「無」者。「第六汝非殺父不?」「第七汝非殺母不?」「第八汝非殺阿羅漢不?」「第九汝非破僧不?」「第十汝非惡心出佛身血不?」各各答言「無」者。「第十一汝非天子、阿脩羅子,名為非人,變為人形而來受戒不?」答言:「無。」「第十二汝非諸龍畜等能變化者,變為人形而來受不?」答言:「無。」「第十三汝今身中不佩男女二形不?」答:「無」者。應讚言:「善男子!已問難事,十三既無,戒可得受。」
「更問十遮:汝今字誰?」答言:「某甲。」「和尚字誰?」答云:「某甲。」「年滿二十不?」答:「滿。」「衣鉢具足不?」答:「具。」「父母聽汝不?」(隨有言:「聽。」若無言:「無。」)「汝不負債不?」答:「無。」「汝非他賤人佛不許度不?是奴不?」答「無。」「汝非官人不?」答:「無。」「汝是丈夫不?」答:「是丈夫。」「有如是病,癩、癕疽、白癩、乾痟、顛狂,汝今無此諸病不?」答言:「無」者。
應復語云:「汝無遮難,定得受也。如我今問汝,僧中亦當如是問;如汝向者答我,僧中亦當如是答。」
應教起立,為正著七條,令威儀齊正。著履,揲坐具肩上,衣鉢襆置手中。語令:「汝此處立,我至僧中為汝通請;若僧許可,我舉手召汝,汝可即來。」«五分»云:教著衣時,密如法視無重病不,種種隨緣,廣如彼述。或外律中,於此受衣鉢者。
七單白入眾。律云:彼教授師還來至僧中,如常威儀,相去舒手相及處立(此依中國露地戒壇,故在申手內;必在覆處,隨時也)。當作白:「大德僧聽!彼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若僧時到僧忍聽:我已問竟,聽將來。白如是。」白已,勿出僧中;若堂內者,至門限內。舉手呼言:「某甲來(若在露地,不得離僧申手外也)。」彼來已,為捉衣鉢,令至僧中,教禮僧足已;至戒師前,右膝著地合掌。
八正明乞戒。彼教授師,將衣鉢付戒師已,為正衣服,安慰其心。懇惻至誠,仰憑清眾,求哀乞戒。語云:「此戒法,唯佛出世樹立此法;祕故,勝故,不令俗人聞之。故六道之中,唯人得受;猶含遮難,不得具受。汝今既無,甚是淨器,當深心乞戒,須臾之間入三寶數;若輕浮心,戒不可得。如是隨時作之,律論廣述。但乞戒由汝自心。但未曉方軌,階漸無由;故佛教我為汝稱述。應逐我語。」「大德僧聽!我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我某甲今從眾僧乞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願僧拔濟我。慈愍故!(三說」教已,復坐)。
九戒師白和法。彼應白言:「大德僧聽!此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此某甲今從眾僧乞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若僧時到僧忍聽:我問諸難事。白如是。」問:戒師作白和僧,教授無者?答:羯磨對僧問難,先不差之,故後須和;教授已被僧差,奉命令問,何須更和;又在屏處,不對眾問。問:戒師不差,教授獨差者?答:教授師出眾問難,不差無由輒問;羯磨眾中而問,故不須差。更有料簡,如«義鈔»說。
十正明對問。律直問十三難事,無有前緣。今時相傳前問衣鉢,還如教授示四種異名已。應語言:「善男子聽!今是真誠時、實語時,今隨所問汝,汝當隨實答,«僧祇»云:汝若不實答,便欺誑諸天魔梵沙門婆羅門諸天世人,亦欺誑如來及以眾僧,自得大罪。今問汝十三難事,同前教授師所問。但眾僧恐屏處有鑑,故對大眾一一問汝;汝還依彼答,一一答我。」「汝不犯邊罪不?」「汝不犯淨行比丘尼不?」「汝非賊心受戒不?」「汝非破內外道不?」「汝非黃門不?」「汝非殺父不?」「汝非殺母不?」「汝非殺阿羅漢不?」「汝非破僧不?」「汝非出佛身血不?」「汝非非人不?」「汝非畜生不?」「汝非二形不?」並答言:「無」者。「汝字何等?」「和尚字誰?」「年滿二十未?」「三衣鉢具不?」「父母聽汝不?」「汝不負債不?」「汝非奴不?」「汝非官人不?」「汝是丈夫不?」「丈夫有如是病,癩癕疽白癩乾痟顛狂等,汝今無如是病不?」(上來並隨有無具答)
大段第二正明受體。若至此時,正須廣張,示導發戒正宗;不得但言起上品心,則受者知何是上品?徒自枉問。今薄示相貌,臨事未必誦文。
應語言:「善男子!汝遮難並無,眾僧同慶,當與汝戒。但深戒上善,廣周法界,當發上心,可得上法,如前緣中。今受此戒,為趣泥洹果,向三解脫門,成就三聚戒,令正法久住等,此名上品心。次為開廣汝懷者。由塵沙戒法注汝身中,終不以報得身心而得容受;應發心作虛空器量身,方得受法界善法。故«論»云:若此戒法有形色者,當入汝身作天崩地裂之聲;由是非色法故,令汝不覺。汝當發驚悚意,發上品殷重心。今為汝作羯磨聖法,此是如來所制,發得塵沙法界善法,注汝身心,汝須知之。」
應告僧言:「大眾慈悲,布施其戒。同心共秉,願勿異緣,令他不得。」應四顧望之,不令非別之相;有者喚令如法。告言眾僧聽作羯磨:「大德僧聽!此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此某甲今從眾僧乞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某甲自說清淨,無諸難事,年滿二十,三衣鉢具。若僧時到僧忍聽:授某甲具足戒,某甲為和尚。白如是。」作白已,問僧成就不?乃至羯磨中第一、第二、第三,亦如是問。此«僧祇»文。準此,僧中知法者,答言成就,«十誦»:因為他受戒,或睡、入定、鬧語、闠亂等,佛言:不成受戒。羯磨時當一心聽,莫餘覺餘思惟;應敬重法;當思惟,心心相續憶念;應分別言,是第一羯磨,乃至第三,不說得罪。又應語受者言,已作白已,僧皆隨喜。今作羯磨動彼戒法,莫令心沈舉,當用心承仰。又白僧言,當聽羯磨:「大德僧聽!此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此某甲今從眾僧乞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某甲自說清淨,無諸難事,年滿二十,三衣鉢具;僧今授某甲具足戒,某甲為和尚。誰諸長老忍僧與某甲受具足戒,某甲受和尚者,默然;誰不忍者,說。此是初羯磨。」問僧成就不?告受者言:「已作初羯磨,僧皆默可。今十方法界善法,並皆動轉;當起欣心,勿縱怠意。」次作二羯磨,如上問已,告受者言:「已作二羯磨法,僧並和合。今十方法界善法,並舉集空中;至第三羯磨竟時,當法界功德,入汝身心。餘一羯磨在,汝當發身總虛空界,心緣救攝三有眾生,并欲護持三世佛法。」直衣此語,不同上廣。仍白僧言:「願僧同時慈濟前生,同共合掌佐助,舉此羯磨。」便即作之,乃至是事如是持已。
若多人一人,即須隨竟,記其時節,«四分»云:有新受戒者,不及後安居,便數為歲,佛言不爾。有者,應和尚闍梨教授時節云,若冬若春若夏,若干日月;若食前食後,乃至量影。應預將一尺木,至受訖日中竪之,記其影頭,臥尺量之,計為尺寸,以為常法,«善見»云:受戒已,立取脚隨身量影,示春冬時。眾數多少。後說四依四重等。若受人多者,但有受竟,在僧下坐。乃至一切作已,方總集上座前,同時為說隨相。不必戒師。問:此新受戒人,相同界外來者,何不重和?答:非是外來,當處新起。
次明說相。據理隨師具學,何獨此四?為緣起有過,且制四根本,若毀非用;餘篇枝條,懺復僧數。意在此也。應告之云:「善男子!汝受戒已,必謹奉持;若但有受,無持心者,受戒不得。空願無益,寧起行用,不須願求,經論如此。但佛世難值,正法難聞,人身難得,奉戒者難;故上品高達,能受能持,修道會聖。下品小人,能受能破,心無慚愧;現世惡名,不消利養,死入惡道。中品之徒,善不自發。望上而學,可準下流耶!若遂鄙懷,毀破佛戒,不如不受。必須依佛正教,順受隨學,五夏已來,專於律部;若達持犯,辦比丘事,修定習慧,會正可期。自此已外,新學言說,污染淨戒,定慧無由生者,佛則不許;故律云:若師闕教授,當餘處學,為長益沙門果故。」然後依文為說相也。
次為受衣鉢坐具。若沙彌時,說淨長衣鉢者;更請施主,總將說淨。若沙彌時不說,則已犯長;應令將捨,作吉羅懺,然後說淨。並和尚委示之。
次授六念(出«僧祇»文)。第一念知日月,應言:「今朝白月一日至十五日」;以純大故,不云大小。若黑月,有大小故,須兩分之:「今朝黑月大,一日至十五日」;,或云「今黑月小,一日至十四日」。此謂識去布薩遠近。出家日月法式如此。若據律文,為俗人問,令使識知;若入聚落,先知日月數法。準此方土,不論黑白。若答俗人,唯得通相云正月小,今是某日。此則道俗通知為允。二念知食處,於中有三:若全不受請者,云:「我今自食已食。」有言:「食僧常食。」有言:「我常乞食。」若受請者云:「我今自食,無請處。」又云:「我今食僧食,無請處。」又云:「我今乞食,無請處。」若有請者,有背不背,應云:「今有請處,念自去。」若背者(謂迦提月、病、及施衣等緣):「今有某緣,得背請。」(若無緣,一日有眾多請者,應對人云):「今日有多請,自受一請;餘者施與長老,在某處。」(應覓五眾捨之;若無人時,心念捨):「我某甲,今朝檀越施我正食,迴施比丘某甲;檀越於我不許,我得自恣食。」(三說。此念法謂獨住、蘭若、遠行、長病、飢時依親里住,五種,«十誦»開之)。第三知受戒時夏臘,云:「我於某年、月、日、某時,一尺木若干影時,受具戒,我今無夏。」後若有者,隨夏言之。第四知衣鉢有無受淨等,應云:「我三衣鉢具,有長,已說淨。」(後隨有無,衣、鉢、藥等,隨有者,念說淨)。第五念同別食,云:「我今依眾食」(必有別眾,九緣隨開);云:「我今有某緣,應別眾食。」廣如〈隨相〉。六念康羸,云:「我無病堪行道(有病念療治之)。」
«僧祇»云:受戒已,要畜漉水袋、應法澡罐等,如〈隨相〉中,«五分»新受戒者,必令誦戒;恐心退者,未可亦得,«善見»云:佛度比丘已,有三衣、鉢盂、坐具、漉水袋、針線、斧子八事隨身,«四分»云:為比丘與外道相濫,佛令問何時、何月、何和尚闍梨等。即知佛法與外道俗人有異,勘問知非賊住。時有三時:從十二月十六日至四月十五日為春;從四月十六日至八月十五日為夏;從八月十六日至十二月十五日為冬。月有黑白、大小不同。受戒已,«抄»出與之。
二明捨戒者,«四分»云:若不樂梵行者,聽捨戒還家。若復欲於佛法修清淨行者,還聽出家受大戒,«增一阿含»開七反捨戒,過此非法,«十誦»、«伽論»,尼無捨戒更得受具。問:若無重出家,何故開捨?答:一為不成波羅夷故,二為來去無障。比丘建立義強,故開七反;尼有一義,令在俗無過,不生譏醜過失。廣如彼部(準義,應得作下二眾)。
師資相攝篇第九
佛法增益廣大,寔由師徒相攝;互相敦遇,財法兩濟;日積業深,行久德固者,皆賴斯矣。比玄教陵遲,慧風揜扇;俗懷悔慢,道出非法。並由師無率誘之心,資闕奉行之志;二彼相捨,妄流鄙境;欲令光道,焉可得乎。故拯倒懸之急,授以安危之方;幸敬而行之,則永無法滅。就中,初明弟子依止,後明二師攝受。初中分二:初明師弟名相,後明依止法。
問云:何名師、和尚、闍梨?答:此無正翻,«善見»云:無罪見罪訶責,是名我師;共於善法中教授令知故,是我闍梨,«論傳»云:和尚者,外國語,此云知有罪、知無罪,是名和尚,«四分律»弟子訶責和尚中亦同,«明了論»正本云:優波陀訶,翻為依學;依此人學戒定慧故,即和尚是也;方土音異耳,«相傳»云:和尚為力生(道力由成);闍梨為正行(能糾正弟子行)。未見經論,«雜含»中,外道亦號師為和尚。弟子者,學在我後,名之為弟;解從我生,名之為子。次總相攝,«尸迦羅越六方禮經»,弟子事師有五事:一當敬難之,二當念其恩,三所有言教隨之,四思念不厭,五從後稱譽之。師教弟子亦有五事:一當令疾知,二令勝他人弟子,三令知己不忘,四有疑悉解,五欲令智慧勝師,«僧祇»:師度弟子者,不得為供給自己故,度人出家者,得罪。當使彼人因我度故,修諸善法,得成道果,«四分»云:和尚看弟子,當如兒意;弟子看和尚,當如父想。準此,兒想應具四心:一匠成訓誨,二慈念,三矝愛,四攝以衣食。如父想者,亦具四心:一親愛,二敬順,三畏難,四尊重;敬養侍接,如臣子之事君父。故«律»云:如是展轉相敬重,相瞻視,能令正法便得久住,增益廣大。
二明依止法。先明應法,二明正行。
初中,言得不依止者八人,«四分»六種:一樂靜;二守護住處;三有病;四看病;五滿五歲已上,行德成就;六自有智行,住處無勝己者。七飢儉世無食,«十誦»云:若恐餓死,當於日日見和尚處住;恐不得者,若五日、十五日,若二由旬半,若至自恣時,一一隨緣,如上來見和尚。八行道稱意所,«五分»:諸比丘各勤修道,無人與依止,當於眾中上座大德心生依止,敬如師法而住。
二須依止人十種,«四分»云:一和尚命終;二和尚休道;三和尚決意出界;四和尚捨畜眾;五弟子緣離他方;六弟子不樂住處,更求勝緣;七未滿五夏;八不諳教網。文云:若愚癡無智者,盡壽依止。此約行教明之,«十誦»:受戒多歲,不知五法,盡形依止:一不知犯,二不知不犯,三不知輕,四不知重,五不誦廣戒通利,«毘尼母»:若百臘不知法者,應從十臘者依止,«僧祇»中四法:不善知毘尼,不能自立,不能立他,盡形依止。九或愚或智。愚謂性戾癡慢,數犯眾罪;智謂犯已即知,依法懺洗,志非貞正,依止於他。十不誦戒本,«毘尼母»:不誦戒人,若故不誦、先誦後忘、根鈍誦不得者,此三人不得離依止。前之七人未滿五夏,故須依止;若滿不須。後之三人位過五夏,要行德兼備,便息依他。然五歲失依止,約教相而言;據其自行,終須師誨,«律»云:五分法身成立,方離依止。更通諸教,佛亦有師,所謂法也。如是廣說。
二明依止正行,分二:一七種共行法,二三種別行法。
初中七法者:一眾僧與師作治罰,弟子於中當如法料理,令和尚順從於僧;設作,令如法不違逆,求除罪,令僧疾與解罪。二若和尚犯僧殘,弟子當如法勸化令其發露己;為集僧,作覆藏六夜出罪等。三和尚得病,弟子當瞻視,若令餘人看,乃至差,若命終。四和尚不樂住處,弟子當自移,若教人移,«僧祇»:能說出家修梵行無上沙門果,雖無衣食,盡壽不應離和尚。若欲遊方者,和尚應送。若老病,應囑人。當教云:汝可遊方,多有功德,禮諸塔廟,見好徒眾,多所見聞;我不老者亦復欲去等。五和尚有疑事,弟子當以法以律,如法教除。六若惡見生,弟子教令捨惡見,住善見。七弟子當以二事將護:法護者,應教增戒增心增慧,學問誦經;衣食護者,當與衣食醫藥,隨力所堪為辦。此七種法,諸部多同,«僧祇»和尚闍梨有非法事,弟子不得麁語,如教誡法;應耎語諫師,應作是、不應作是。若和尚不受語者,應捨遠去;若依止師,當持衣鉢,出界一宿還。若和尚能除貪等三毒,此名醍醐,最上最勝,不得離之。餘廣如後,«五分»中:若師犯僧殘,求僧乞羯磨,弟子應掃灑、敷座、集僧、求羯磨人。
二明別行法三種。
一白事離過者。律云:凡作事者,應具修威儀,合掌白師取進不?若欲外行者,師以八事量宜:謂同伴、去處、營事也;三種交絡,是非作句。唯同伴是好人,去處無過,營事非惡,方令去也。«五分»:欲行前,要先二三日中,白師令知;唯除大小便、用楊枝不白,«十誦»中:一切所作皆須白師,唯除禮佛法僧,餘同«五分»。若弟子辭師行云,當至某城邑、某聚落、某甲舍。非時白中亦爾。當量行伴,知於布薩羯磨法事會座,如是者得去。不受語輒往,明相出時結罪,«僧祇»:不白師,得取與半條線、半食;若為紉一條線,不白得罪。有剃髮師來,和尚不在,當白長老比丘;師後來時還說前緣。餘事準此。若弟子大施者,師量弟子持戒、誦習、行道者,應語言:此三衣、鉢、具、漉囊等,出家人應須,不得捨之。若有餘者,告云:此施非堅法,汝依是得資身行道,不必須捨。若言我自有得處者,聽。若欲遠行,不得臨行乃白,應一月半月前預白,令師籌量。若不能一一白師,當通白。欲作染衣事亦得,«善見»:弟子隨師行,不得去師七尺,不應蹋師影。離是應白知,«四分»多種:或出界,或與他物,或受他物,及佐助眾事,並須白師。
二受法者,«四分»云:彼清旦入和尚房中,受誦經法、問義。廣如依止中。
三報恩法,«四分»云:清旦入房,除小便器,白時到等。應日別朝中日暮三時問訊和尚,執作二事,勞苦不得辭設。廣具四紙餘文,必須別抄依用。一則自調我慢;二則報恩供養;三則護法住持,正法久住也。«僧祇»云:弟子晨起,先右脚入和尚房,頭面禮足,問安眠不?餘同«四分»,«十誦»:若浴和尚,先洗脚,次髀,乃至胸背。若病,先用和尚物;無者自用,若從他求。日三時教弟子云:莫近惡知識惡人為伴。弟子若病,雖有人看,而須日別三往,語看病者,莫疲厭,此事佛所讚歎,«雜含»云:若比丘,不謟幻偽、不欺誑;信心、慚愧、精勤、正念、心存遠離;深敬戒律,顧沙門行;志崇涅槃,為法出家。如是比丘,應當敬授。由能修梵行,能自建立故。
大門第二,明二師攝受法。其和尚攝行,與依止大同,合而明之。就依止法七門。
一依止意者。新受戒者,創入佛法,萬事無知,動便違教;若不假師示導,進誘心神,法身慧命,將何所託?故律中制,未滿五歲,及滿五夏愚癡者,令依止有德;使咨承法訓,匠成己益。
二得無師時節。律中開洗足飲水已,說依止,«十誦»:無好師,聽五六夜;有好師,乃至一夜不依止,得罪,«摩得伽»:至他所不相諳,委聽二三日選擇。此律亦爾,«五百問»云:若不依止,飲水食飯、坐臥床席,日日犯盜;若經十夏不誦戒者,罪同不依止。
三簡師德。因明諸師不同,«四分»五種:一出家闍梨,所依得出家者。二受戒闍梨,受戒時作羯磨者。三教授闍梨,教授威儀者。四受經闍梨,所從受經,若說義,乃至四句偈也。五依止闍梨,乃至依止住一宿也。和尚者,從受得戒者是。和尚等者,多己十歲;阿闍梨等者,多己五歲,除依止。若準此文,四種闍梨,要多己五歲,方號闍梨;餘未滿者,雖從受誦,未霑勝名。若準,九歲和尚,得戒,得罪;此雖未滿。得名何損。又上四闍梨,不得攝人而替依止和尚處;由一席作法,非通始終;若作師者,更須請法。律中二師,行德三種:一簡年十歲已上,二須具智慧,三能勤教授弟子。有七種共行法,更相攝養,如和尚法中,«摩得伽»云:凡欲依止人者,當好量宜,能長善法者;及問餘人,此比丘戒德何似?能教誡不?眷屬復何似,無有諍訟不?若都無者,然後依止,«僧祇»:不得趣爾請依止,成就五法:一愛念,二恭敬,三慚,四愧,五樂住,«四分»:諸比丘輒爾依止,不能長益沙門道行。佛令選擇取依止。即師有破戒見威儀等,並不合為依止。因二歲比丘,將一歲弟子住佛所。佛訶責云:汝身未斷乳,應受人教授,云何教人耶?若師有非法,聽餘人誘將弟子去,«五百問»云:其師無非法,而誘將沙彌去,犯重。因說老病比丘死緣,«善見»云:若不解律,但解經論,不得度沙彌及依止,«僧祇»:成就四法,名為持律:謂知有罪、知無罪,知輕、知重;下至知二部律,得作和尚,«三千威儀»多有請二師方法,及攝受共行之儀。
四明請師法,«律»中,由和尚命終,無人教授,多壞威儀;聽有依止,如上和尚法;令法倍增益流布,«僧祇»亦得名師為尊。請文云:「大德一心念!我某甲比丘,今請大德為依止阿闍梨。願大德為我作依止阿闍梨。我依大德故,得如法住!(三說。律文少語,加闍梨字)」彼言:「可爾!與汝依止,汝莫放逸。」«五分»云:「我當受尊教誡!」不者不成。先不相識者,應問和尚闍梨名字,先住何處、誦何經等。若不如法,應語云:「汝不識我,我不識汝,汝可往識汝處受依止。」若疑,應語小住,六宿觀之,合意為受。若依止師不答許可者,不成,«四分»云:彼遣使受依止,遣使與依止,皆不成。
五師攝受法,大同前法,«僧祇»云:日別三時,教三藏教法。不能廣者,下至略知戒經輕重,陰界入義。若受經時、共誦時、坐禪時,即名教授。若不爾者,下至云莫放逸。準此以明,今聽講禪齋,初學者並令依止;每日教誡,過成繁重;不行不誦,徒設何益!凡請師法,前已明之。今重論意有四:一作請彼攝我,我當依彼,慈念矜濟。二取道法資神,乞令教授,行成智立。三自申己意,我能依止,愛敬如父。四能遵奉供養,慚愧二法在心。必具此四,可得請他;違此悠悠,徒費無辦。比有大德,多人望重;每歲春末,受戒者多,一坐之間,人來投請為和尚者,或十、二十;及至下座,獨己肅然。此則元無兩攝;成師之義,略同野馬;極而言之,受同陽焰,«雜含»云:五緣令如來正法沈沒:若比丘於大師所,不敬、不重,不下意、供養、依止故;反此則法律不退,«五分»:二師亦不得以小事留弟子住。若於白衣前出鄙拙言,應令覺知。廣如第二十三卷,«善見»:和尚多有弟子,留一人供給,餘者隨意令讀誦,«僧祇»:弟子為王難,師必經理。若賊抄掠等,覓錢救贖。不者獲罪。
今次明老弟子法,«十誦»:大比丘從小比丘受依止,得一切供養,如小事大。唯除禮足,餘盡應作,«僧祇»:一切供給,除禮足按摩;若病時亦得按摩。應教二部戒律,陰界入十二因緣等義。雖復百歲,應依止十歲持戒比丘,下至知二部律者。晨起問訊,為出大小行器,如弟子事師法。
六明治罰訶責法。分四:初明合訶之法,二依法訶誡,三不應之失,四辭師出離。
初中,«四分»有十五種:謂無慚(作惡不恥),無愧(見善不修),不受教(不如說行),作非威儀(犯下四篇),不恭敬(我慢自居),難與語(«成論»云,反戾師教),惡人為友,好往淫女家、婦女家、大童女家、黃門家,比丘尼精舍,式叉尼、沙彌尼精舍,好往看龜鼈。律文如此。今所犯者,未必如文;但有過者,準合依罰;置而不問,師得重罪,«善戒經»云:不驅謫罰弟子,重於屠兒旃陀羅等;由此人不壞正法,不定墮三惡道;畜惡弟子,令多眾生,作諸苦業,必生惡道。又為名聞利養故畜徒眾,是邪見人,名魔弟子,«五百問»云:有師不教弟子,因破戒故,後墮龍中,還思本緣,反來害師。廣如彼說。問:為具五過方訶,一一隨犯而訶?答:隨犯即訶,方能行成。又若作此過,雖犯小罪,情無慚恥,理合訶責;若心恒謹攝,脫誤而犯,情過可通;量時而用,不必訶止,«雜含»云:年少比丘,不閑法律。凡所施為,受納衣食,貪迷縱逸,轉向於死,或同死苦。捨戒還俗,損正法律,謂同死苦;犯正法律,不識罪相,不知除罪,謂同死苦。是故比丘,應勤學法律。
二明訶責法。凡欲責他,先自量己內心喜怒。若有嫌恨,但自抑忍;火從內發,先自焚身。若懷慈濟,又量過輕重,又依訶辭進退;前出其過,使知非法;依過順訶,心伏從順。若過淺重訶,罪深輕責;或隨憤怒,任縱醜辭;此乃隨心處斷,未準聖旨;本非相利,師訓不成。宜停俗鄙懷,依出道清過;內懷慈育,外現威嚴;苦言切勒,令其改革。依律五法次罪責之,«四分»云:弟子不承事和尚,佛令五事訶責:一我今訶責汝,汝去(由過極重,遣遠出去)。二莫入我房(得在寺住,在外供給)。三莫為我作使(容得參承入房)。四莫至我所(外事經營,不得來師左右。依止師訶改云,汝莫依止我)。五不與汝語(過最輕小,隨得侍奉)。自三世佛教,每諸治罰,但有折伏訶責,本無杖打人法。比見大德眾主,內無道分可承;不思無德攝他,專行考楚。或對大眾,或復房中;縛束懸首,非分治打。便引«涅槃»三子之喻。此未達聖教然。彼經由住一子地悲,故心無差降,得行此罰。即«涅槃»云:勿殺勿行杖等。此言何指,不知通解,輒妄引文。縱引嚴師,此乃引喻,不關正文。如«攝論»言:菩薩得淨心地,得無分別智,方便具行殺生等十事,無染濁過失等。今時杖治弟子者,咸起瞋毒,勇憤奮發,自重輕他,故加彼苦;若準«涅槃»恕己為喻,則針刺不能忍之。又有愚師,引«淨度經»三百福罰。此乃偽經人造,智者共非。縱如彼經,不起三毒者,得依而福罰;今順己煩惱,何得妄依?«律»中瞋心訶責,尚自犯罪;乃至畜生不得杖擬,何況杖人?«地持論»中:上犯罰黜,中犯折伏,下犯訶責。亦無杖洽,«大集»云:若打罵破戒、無戒袈裟著身剃頭者,罪同出萬億佛身血。若作四重,不聽在寺,不同僧事;若謫罰者,於道退落,必入阿鼻。何以故?此人必速入涅槃,故不應打罵。準此以明,則自知位地;生報冥然,濫自欺柱,可悲之深。廣如彼經,«僧祇»:若師訶責,弟子不受者,當語知事人斷食。若凶惡者,師自遠去。若依止弟子,師應出界一宿還。若弟子有過,和尚為弟子懺謝諸人云:「乃至凡夫愚癡,何能無過?此小兒晚學,實有此罪,當教勅不作。」如是悅眾意。
三明訶責非法,«四分»云:盡形訶責,竟安居訶責,訶責病人,或不喚來現前,不出其過而訶責等,並成非法。若被治,未相懺謝而受供給依止等;或被餘輕訶,而不為和尚、闍梨及餘比丘等執事勞役者;得罪,«僧祇»:若與共行弟子、依止弟子衣已,不可教誡,為折伏故奪;後折伏已,還與無罪。若與衣時言:汝此處住,若適我意,為受經者,與汝;後不順上意,奪者無犯,«十誦»若欲折伏,剝衣裸形可羞。佛言:不應小事折伏沙彌,若折伏留一衣。
四明辭謝法,«十誦»云:比丘、沙彌得和尚,知不能增長善法者,應白師言:「持我付囑某甲比丘。」師應籌量,彼比丘教化弟子何似?其眾僧復何似?好者,應付之;知不具足,更付餘師。若和尚不好,當捨去。和尚有四種:與法不與食,應住;與食不與法,不應住;法食俱與,應住;法食俱不與,不應住,不問若晝若夜,應捨去。阿闍梨亦爾,«僧祇»大同,有苦樂住別。若師令作非法事:「喚汝來!取酒來!」應耎語云:「我聞佛言,如是非法事,不應作。」第二十八、九卷中,多有行法,須者看之,«五百問»事:若弟子師,命令販賣,作諸非法,得捨遠去,«四分»:若弟子被師訶責,令餘比丘為將順故,於和尚闍梨所調和,令早受懺。應知折伏柔和,知時而受。律云:應向二師,具修威儀,合掌云:「大德和尚!我今懺悔,更不復作(已外卑辭,自述事出當時)。」若不聽者,當更日三時懺悔如上。猶不許者,當下意隨順,求方便解其所犯。若下意無有違逆,求解其過,二師當受;不受者,如法治。若知不長益,令餘人誘將去。若弟子見和尚五種非法,應懺謝而去,白和尚言:「我如法,和尚不知;我不如法,和尚不知;我犯戒,和尚捨不教訶;若不犯,亦不知;若犯而懺者,亦不知。」問:前共行法,令弟子攝和尚;今諸律中,云何辭去?答:上言攝者,據初雖有過,弟子諫喻,有可從遂。今諫而不受,無同法義,故須去也。«僧祇»云:若師受諫者,言弟子:「汝須早語我,我無所知。」即承用之。若師言:「汝若諫我,我則是汝,汝則是我。」依前二師,方便而去。
七明失師法。和尚一種,無相失義。或可無德,更依止他。以依得戒,無再請法。依止闍梨,事須詳正,有三不同:一請師法,二相依住法,三請教授法。次明失是非者。若師被僧治罰,不失依止,謂不失請法、相依住法;失請教授法。以師有過,行法在己;弟子無義得請,令師得罪。以奪三十五事中,不得受人依止者,謂授他教誡;亦是被治人,不合作依止。若弟子被僧治,不失者,三種不失。欲令師僧教誡弟子,順從於僧,疾疾為解,開無隨順罪,«律»中,二師及弟子,互一人決意出界外宿,即日還;失依止者,失下二法,不失請師法。若還,不須更請師;但生請法,相依便有法起。廣有是非,如«律»、«大疏»,«四分»云多種:一死,二遠去,三休道,四犯重,五師得訶責,六入戒場上,七滿五夏,八見本和尚,九還來和尚目下住。若約教,失依止。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之三)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四)
說戒正儀篇第十(布薩,此云淨住,«出要律儀»云:是憍薩羅國語。六卷«泥洹»云:布薩者,長養。二義:一清淨戒住,二增長功德,«雜含»云布薩陀婆;若正本音,優補陀婆,優言斷,補陀婆言增長,國語不同;亦呼為集、為知、為宜、為同、為共住、為轉、為常也。«三千威儀»云:布薩者,秦言淨住;義言長養,又言和合也。«俱舍論»名八戒,云布薩護也。«明了»言:在心名護,在身口名戒也。«律»云布薩法一處,名〈布薩犍度〉,即說戒也)。
說戒儀軌,佛法大綱;攝持正像,匡維眾法。然凡情易滿,見無深重;希作欽貴,數為賤薄;比雖行此法,多生慢怠;良由日染屢聞,便隨心輕昧;以此論情,情可知矣。昔齊文宣王撰«在家布薩儀»,普照沙門道安開士撰«出家布薩法»,並行於世。但意解不同,心相各別;直得承用,文據莫憑。今求以經意,參以所聞;粗重撰次,備如後列。然生居像末,法就澆漓;若不共相敦遇,終無成辨之益。故先引勸勉,後便文證,«善見»云:云何得知正法久住?若說戒法不壞是,«摩得伽»云:布薩者,捨諸惡不善法,及諸煩惱有受,證得白法,究竟梵行事,故名也。又云:半月半月自觀身,從前半月至今半月,中間不犯戒耶?若有犯者,於同意所懺悔,«毘尼母»:清淨者,名布薩義。
就中分二:初僧,後別。初中分四:一時節不同,二雜法眾具,三正說儀軌,四略說雜法。
初中五種:一十四、十五、十六,三日不同;二食前食後;三若晝若夜;四若增若減;五時與非時。前三出«十誦»文,«四分»中,三日說戒,如上列也。又云:布薩日應說,«五分»云:八日十四日說法,十五日布薩,«僧祇»:食前亦得;而不得晨起布薩,得罪;以後來比丘不聞故,«四分»:為外界鬪諍比丘來,佛令增減說戒。若知於十四日來,十三日前說;若十五日來,十四日說。若已入界,當令入浴;界內比丘出界而說。若不得者,白僧言,今不得說,後十五日當說。又不去者,更增至十五日。若不去,強和合說。但明二度,不云三度;至三必須同說。亦無三度不說法滅之文,偽傳於久。律云拘睒彌國,六年不說;佛尚在世。何妨一國鬪諍;不得安樂,不階聖果,名為法滅,«律»中,阿難疑高勝比丘犯盜,經六布薩,不與同法,«僧祇»:相嫌二十年不說戒等,«四分»:鬪諍來久,不得說戒;今暫和合,須非時說;隨何日諍滅,即日和說。以僧具六和,戒、見、利、身、口、意等。今不同見戒,則無僧義,不成和合清淨僧法故。
二明雜法眾具,«五分»:布薩時,不時集,妨行道,佛令作時節,如前〈集僧〉中,«十誦»云:行籌者,為檀越問僧不知數,佛令行籌;不知沙彌數,行籌數之。若人施布薩物,沙彌亦得;雖不往布薩羯磨處,由受籌故,«四分»:為受供行籌,通沙彌也;若未受十戒,亦得受籌,以同受供故。如«涅槃»中,雖未受十戒,已墮僧數,若請僧次,理無別他,«五分»:籌極短並五指,極長拳一肘,極麁不過小指,極細不得減箸。有客來不知,行籌收取數之。一人行,一人收;乃至收已,數之;知數已,唱言:「比丘若干、沙彌若干、出家人和合若干人。」«四分»云:聽行舍羅,此云籌也。«五分»:若白衣以華散高座比丘,佛開之;比丘不得。若白衣散華,墮比丘身衣上,當拂去;落高座上,無苦。比丘欲莊嚴說戒堂,懸繒散華,佛皆聽之,«僧祇»:若欲誦時,當先淨洗手已,捉籌;若有香汁,浴之亦得。餘人欲捉籌者,亦復如是。誦毘尼時,雜碎文句數難持,聽作籌數之;一者五百,二者七百(以通僧尼戒本)。若布薩日,掃塔僧院、使人泥治、香汁灑地、散華香、然燈火,誰應呪願、誦戒、行籌,並預辨之,«四分»云:年少比丘應具水瓶、燈火等具,上座應處分,«僧祇»云:若誦戒時,應誦二部律;無者,應誦一部。若上座、次座應誦;無者,乃至能誦者誦。為未受具人說五篇名,得罪。準«四分»,得語一切犯者得突吉羅。若說時,不得覆頭、覆肩,應脫革屣、偏袒右肩行籌;其受籌者亦爾。先行受具人籌,後行沙彌籌已,唱法如«五分»,«五分»云:上座應說戒,持律作羯磨。說戒座上眠睡、反抄衣、叉腰、著革屣、或臥、或倚、不恭敬等,並得小罪。若上座說戒忘,應授;猶忘,再授;更忘,應差人續次誦之,不得重誦。若諸緣事起者,明日布薩。諸羯磨法,並在說戒前作,以是攝僧法故。應直說戒,不得歌詠聲。至八日、十四日說法時,白衣聞法,歡喜布施者,受之,令維那呪願。十五日布薩時,尼來請教誡,乃至上座告云莫放逸等,如後所說,«四分»開歌詠聲誦戒,此是«五分»廢教,«十誦»云:知布薩法者,盡應供養;不者得罪。以無佛時,是人補處故。說戒人先當闇誦令利,莫僧中說時錯謬。
三正明說儀。此門布置,據律不具;今行事者,通取諸部,共成一法。而諸家安設,各有不同。今取普照,道安二師為本;餘則引律誠文,刪補取中(十種)。
一前須處所。中國布薩,有說戒堂,至時便赴。此無別所,多在講、食兩堂,理須準承。通皆席地。中國有用繩床,類多以草布地;所以有尼師壇者,皆為舒於草上。此間古者有床。大夫已上,時復施安;降斯已下,亦皆席地。東晉之後,床事始盛。今寺所設,率多床座;亦得雙用。然於本事行時,多有不便;隨處量法。
二眾具者。律中舍羅、燈火、水瓶、坐具等,年少比丘先須辨之;華香莊嚴,準前早辨。
三於說戒日,上座白僧令知。今時維那打靜告白言:「大德僧聽!今黑月十四日,眾僧和合,某時某處,說戒布薩。」餘如〈眾網〉中。
四鳴鐘集僧。不局沙彌,並須入堂。若沙彌有緣,依法與欲,後須籌數。若猶有聞疑之相,盡界求覓喚之;若無有相,依法而作。沙彌、大僧,二處各說戒者,鳴鐘之時,各集二處。應說聞鐘偈,«增一阿含»云:「降伏魔力怨,除結盡無餘,露地擊犍稚,比丘聞當集。諸欲聞法人,度流生死海,聞此妙響音,盡當雲集此。」次入堂時,便合掌恭攝致禮,說偈言:「持戒清淨如滿月,身口皎潔無瑕穢,大眾和合無違諍,爾乃可得同布薩。」說已,各依位隨次而坐。如上«五分»恭敬具儀。此是極教所遺,攝僧根本之教,不比尋常諸餘法事。
五明供具。若有沙彌淨人,教令摘華;香水槃檠鉢貯,五器三器;共華槃交錯,羅列堂中。若在冬時,或無華月,當具綵華。以物席地,像中布設。并香爐籌案,高座眾具;並令嚴正,使有可觀。
六明維那行事。應年少比丘三五人,助辨所須。各具修威儀。維那取香水及湯,次第洗手已;持水湯至上座前,互跪,盥上座掌已;取籌浴之,各說偈言:「羅漢聖僧集,凡夫眾和合,香湯浴淨籌,布薩度眾生。」若上座老年,或不解時事者,維那自浴籌已。餘有淨水香湯,隨多隨少,各取行之。令一年少比丘將水行之,各說偈言:「八功德水淨諸塵,盥掌去垢心無染,執持禁戒無缺犯,一切眾生亦如是。」依安師古法,應左手執手巾上,右手持下行之。維那執籌唱白者,令餘人行之;及香湯淨巾亦爾。又令一人持香湯行之,各說偈言:「香水熏沐澡諸垢,法身具足五分充,般若圓照解脫滿,群生同會法界融。」此之二偈,各至座前說之,不得一時也。又水湯二物,但得盥掌,本無漱口之事;往往有之,自出愚叟。
其維那浴籌已,至上座前打靜處立,左手捉籌,右手捉打靜椎,其柄亦須香水淨已。打靜法如〈雜品〉中。當舉手打一下,告云:「大德僧聽!眾中誰小,小者收護(三說。收謂收攝眾具,護謂監護法事也)。」有云,并供養收籌者(準上文中已具)。又打一下,唱云:「大德僧聽!外有清淨大沙門入。」三說之。有解云:大沙門者,賓頭盧也。準律,恐不集者,更相撿挍,故作法命之;不局賢聖。
有云:前加一白,未受具者出等,«四分»:說戒不得妄驅沙彌,以戒本,說戒人自唱令出。若依«僧祇»三律,維那在前唱出。故彼戒本云,說戒者言:未受戒者已出等。若高座誦外宗戒本,維那依前唱出。
不須道及不清淨者出,以言中所囑,事在高座序中。或自發露,便應說戒。
如是唱訖,又打靜云:「大德僧聽!此眾小者已收護,未受具已出(誦«四分戒本»不須此言),外清淨大沙門已入;內外寂靜,無諸難事,堪可行籌,廣作布薩。我某甲比丘,為僧行籌,作布薩事;僧當一心念,作布薩。願上中下座,各次第如法受籌。」三說已,云:「并受囑授人籌。」便來至上座前,互跪授之;上座即偏袒互跪合掌;諸僧一時隨上座儀式。上座說偈言:「金剛無礙解脫籌,難得難遇如今果,我今頂戴歡喜受,一切眾生亦如是。」說已受取,兩手擎而頂戴之,或可受已頂戴說偈。彼後收籌者,至上座前,亦同威儀。當還籌時,復說偈言:「具足清淨受此籌,具足清淨還此籌,堅固喜捨無缺犯,一切眾生亦如是。」便還他籌,不得復座,待供養已。如是展轉,乃至大僧訖。收籌者來至上座所,授之;上座取已,便數知之。
維那後來打靜一下,云:「次行沙彌籌。」三說已。有沙彌者,徑往坐所行之,并取囑授者。乃至僧中一遍通告,云沙彌籌,或有大僧將欲來者。如是收已,依前付數。維那復至上座所,互跪取數,時上座當告云:「僧有若干,沙彌若干,都合若干。」維那即起打靜云:「大德僧聽!此一住處一布薩。大僧若干,沙彌若干,都合若干人;各於佛法中清淨出家,和合布薩;上順佛教,中報四恩,下為含識;各誦經中,清淨妙偈。」«僧祇»說云:「清淨如滿月,清淨得布薩,身口業清淨,爾乃應布薩。」若沙彌別處說戒,如後〈別法〉。
七明請說戒師。佛令上座說戒,縱前已別差,終須前請。應至上座前,具修威儀已,合掌白言:「大德慈悲!為僧說戒。」若堪說者:「此說戒事正當我作。」便即唱之。若不堪者云:「但此說戒,任當某甲;但為老病,言辭濁鈍,恐惱眾僧;令次座說。」即至次座亦如前請。若辭不說者,應至上座云:「次座亦辭不堪。」上座先預知有誦利者,應語維那,至某甲所云:「僧差說戒。」彼至前所,具述已,還至打靜處,陳告之。若次座不堪,不須次第問下;準上«僧祇»,但得次座也。彼應告僧言:「大德僧聽!僧差律師某甲,為僧誦律;梵音某甲,律師升高座。」彼應具儀至僧中,四面禮僧已,互跪白言:「小比丘某甲,稽首和南,敬白眾僧:僧差誦律,恐有錯誤,願同誦者,指授。」白已,一禮,升座。
八明供養說戒法。若有高座最善;無者,在聖僧座上,抽聖僧座在下。彼說戒者坐已,維那打靜,水者供養,梵唄作之。若準律文,唄匿如法,«出要律儀»云:如此欝鞞國語,翻為止斷也,又云止息。由是外緣已止已斷,爾時寂靜,任為法事也。彼三五年少比丘持香水,僧前左右灑水;留中空處,擬行來也。香湯及華,亦同水法。散灑已,餘有中央;當持水華合著一槃,總從一頭,却行布散,使及兩邊。空器復本處。使人復座。當散華時,各說偈云,«華嚴經»云:「散華莊嚴淨光明,莊嚴寶華以為帳,散眾寶華遍十方,供養一切諸如來。」彼供養者,待散華已,然後作禮。三捻香已,報鑪,向上座所坐方,互跪,炷香鑪中。維那云:「行香說偈。」此法安師每有僧集,人別供養;後見繁久,令一人代眾為之。廣如本文。各說偈言,«華嚴»云:「戒香定香解脫香,光明雲臺遍法界,供養十方無量佛,見聞普熏證寂滅。」維那打靜訖,供養者復座,維那仍本位。
九明問答法。彼當準上誦之,至未受具戒者出,諸沙彌等隨次而出,儀式如〈別法〉中。不來者說欲,如前〈欲法〉;若無者,維那互跪答云:「無說欲者。」又云:「誰遣比丘尼來請教誡?」彼受尼囑者起,至僧中禮已,互跪合掌言,如«五分»法云:「大德僧聽!某寺尼眾和合,僧差比丘尼某甲,半月半月頂禮大德僧足,求請教誡尼人。」三說已。至上座前,長跪曲身合掌云:「大德慈悲!能教授比丘尼不?」答云:「年老無德。」乃至二十夏來,並須委問;不過下座,以無別德可明。若無者,還至上座前云:「遍問年德,並辭不堪。」上座云:「諸大德等,何啻堪任持,由惜自業故辭請耳!」若明日尼來請可不,當依«五分»云:「此無教誡尼人,又無善說法者。雖然,上座有教勅尼眾:『(«僧祇»云)當勤精進,如法修道,謹慎莫放逸!』」(上且出一兩律文,示相貼合;餘者並有明據,不具出之。讀此一部之文,上下方練)。彼受囑者復本座。尼明日來,依命傳告。若廣說法,時希故略。說戒者云:「僧今和合,何所作為?」維那互跪答云:「說戒羯磨!(不得云,布薩說戒;以言通用,不了彼此)。」維那復本座已,然後羯磨作白。不得未至座所便作,以坐立不同,即是別眾。此事往往有之;上座不教,致令僧眾,俱同非法。然處眾首,是非須知;不得低頭合眼,不知法網;示一律儀,永成常準。故«僧祇»中,說戒說法,並有上座法(云云)。
十明說戒竟法。若至略教已,當更鳴鐘,令沙彌集,然後誦「明人能護戒」等。若總說已,作「神仙五通人」偈梵。後作處世界唄。為令說者從容具儀,辭遜之暇。其說序前唄,亦誦律序,以為唄辭。說者辭云:「小比丘某甲,致敬眾僧足下,敬謝眾僧。僧差誦律,三業不勤,多有忘失;願僧慈悲,施以歡喜。」眾僧各各說自慶偈云:「諸佛出世第一快,聞法奉行安隱快,大眾和合寂滅快,眾生離苦安樂快。」(便作禮散)
就中雜相。若界外來者,徑至說處,若未誦序清淨已來,依次而坐,不告清淨。若已說清淨已,後方來者,戒師見來即須止住;不肯住者,訶令住之。待坐,互跪,一人告云:「大德僧聽!某甲比丘若干人等,並是清淨。」若有犯過,依過陳之;為偪說戒,後如法懺。便依次為說。若外界比丘,若多若等,縱說戒竟,皆令重說;不者,如法治,«毘尼母»云:若犯七聚不淨人前,應止不說戒。即律文云:犯者不得聞戒,不得向犯者說等。若三寺五寺尼請教授,隨意受之;總前各列寺號尼名,後便總結請意。若誦中,恐誤,當告比近人示令;不得大眾同教,致增混亂也。«四分»:若說戒日無能誦者,當如布薩法,行籌告白;差一人說法誦經餘諸教誡,誦遺教亦得。若全不解者,律云,下至一偈:「諸惡莫作,諸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解此偈文,具如«阿含»中說)。」如是作已,不得不說。若不解者,云:「謹慎莫放逸!」便散。並是佛之囑累,深有來致,令正法久住。而世有住寺,輕此教網,故違不說。染污淨識,漸於大法,無有滋味;是則出家,無有利益。口言佛是我師;師教拒違故,是外道弟子也。若有犯重罪,不預聞戒,縱在寺內,別眾則無;若經懺悔,來不隨意。僧殘已下,依教懺訖,得聞,如律所顯。若座上憶得,莫問疑識,對眾發露;恐大眾鬧亂者,但心念口言,自陳云:「我某甲犯某罪,為偪說戒,待竟當懺。」便得聞戒。若於罪有疑,亦準此陳露。
四明略說雜法者,«四分»云:若有八難:王、賊、水、火、病人、非人、惡蟲、人難者,«明了論»云:有人欲執縛比丘也。餘緣者,若大眾集床座少、若眾多病、若座上覆蓋不周、或天雨;若布薩多夜已久(謂懺罪人多經久也)、或鬪諍事、或論毘曇毘尼、或說法夜已久,聽一切眾未起,明相未出,應略說戒,«十誦»云:共伴行,若住,廣說;小住,略說;不住,三語說。在白衣前不得口言,心念云:「今日布薩說戒!」乃至宿處有命梵等難,龍鬼之怖,皆不得出聲,心念口言:「今日說戒!」«五分»:貴人、惡獸、地有生草棘刺、蛇窟、闇夜、地有泥、坐迮,«僧祇»:若偪暮、天陰、風雨、老病不堪久坐、住處遠,皆開略說,«十誦»:聽在諸王前說,令心清淨;除大臣兵吏遣去,«五分»:說戒時賊來,應連聲誦經,莫令有絕。若有一方眾主,綱維徒眾者,每至盛夏嚴冬,準前略說。至時、小食上,應告僧云:「今說戒日,十方賢聖所共同遵,並願眾僧同時集會。」乃知冬熱,當為略說;勿事他緣,自生厭法,«僧祇律»第三十四卷,廣立布薩上座法,«五分»云:不應以小事囑授,應在顯露處說。
第二明略法,略有二種:一者略取,謂取諸八篇題首;二者略却,謂隨篇種類。說戒師當量事緩急,觀時進不。緩則為廣三十、九十,略其餘者;急則為說序已,餘隨略之。說前方便,如廣說法,至序竟,問清淨已,應言:「諸大德!是四波羅夷法,僧常聞!」乃至「諸大德!是眾學法,僧常聞!」一一各題通結。七滅諍下,如法廣說,至末文也。«四分»文中不了,但言餘者僧常聞,今準«毘尼母論»說也。若難緣卒至,說序已,云:「餘者,僧常聞!」若不得說序,云:「今十五日布薩時,各正身口意,莫放逸!」已便隨意去。上來就緣而說,增減準前;一事有違,並結正罪。比人行事者云:「已說三十法,僧常聞。」既言已說,則對眾妄語,並可準前。或有略緣,止而不說,並通治罪。故須明之。
次明一人已上別法。律云:若獨住者,詣說戒堂,掃治具調度,待客比丘來。若四人已上,白說戒。若三人,各各修儀,更互說云:「二大德一心念!今僧十五日說戒,我某甲清淨(三說)!」若二人相向,彼此如上三說。若一人,心念口言:「今僧十五日說戒,我某甲清淨(三說)!」若獨行山野,聚落無人,亦同此法。若有罪者,不應淨法,小罪責心已便說;若有重吉羅已上,有疑及識,或云發露,或云待人,律無明斷。今準通解,云須發露,云:「今日眾僧說戒,我犯某罪,不應說戒布薩(三說)。」«五百問»云:一比丘住處有界,至布薩日,先向四方僧懺悔,三說已,獨坐廣誦戒本。
安居策修篇第十一(受曰法附)
夫靜處思微,道之正軌;理須假日追功,策進心行。隨緣託處,志唯尚益;不許駝散,亂道妨業。故律通制三時,意存據道;文偏約夏月,情在三過:一無事遊行,妨修出業。二損傷物命,違慈寔深。三所為既非,故招世謗。以斯之過,教興在茲。然諸義不無,指歸護命故。夏中方尺之地,悉並有蟲,即«正法念經»云:夏中除大小便,餘則加趺而坐。故知護命為重,佛深制之。必反聖言,罪在不請;結業自纏,永流苦海。極誡如此,依文敬之。
初中分五:一安居緣;二分房法;三作法不同;四夏內遇緣成不;五迦提五利,解界是非。
初中分三:一處有是非,二結時不同,三夏閏延促。
初中,«四分»不得在樹上。若樹下,起不礙頭,枝葉足蔭一坐;如是乃至小屋、山窟中,坐趣容膝,足障水雨。若依牧牛人、壓油人、船上人、斫材人、依聚落等,並成。若依牧牛人已下五處者,若安居中移徙,隨所去處,應去。文中不了,«五分»云:諸依如上人者,先謂作住意,得依安居;中間怱去,隨信樂衣食豐足處去(不言失夏)。若在無護處,劫賊、塚間、鬼神處、毒蟲窟、露地,若有命梵二難,並不成安居,«明了論»五種成安:一處所有覆。二夏初十六日,謂為成前後安居日故。三若東方已赤,謂十五日夜分盡,則東方赤者,是十六日限;為破«十誦»疏家,要令十五日及界宿故。四若在別住,起安居心,«疏»云:別住是布薩界。安居心三種:一為自行;二為利他;三為料理三寶,修治房舍。一脚蹋界,起安居心即成。五在處無五過:一太遠聚落,求須難得。二太近城市,妨修道業。三多蚊螘難,或噆齧人,踐傷彼命。四無可依人,其人具五德:謂未聞令聞、已聞令清淨、能為決疑、能令通達、除邪見得正見。五無施主施飲食湯藥。無此五過,乃可安居,«四分»、«摩得伽»中,大同此論,«十誦»云:無人深山,可畏處,不須住,«五分»云:若在無救處,必知無妨害,亦開。欲安居時,先思量有難無難,無難應住,«毘尼母»第六卷中,大明安居方便法用,文廣不錄。乃至安居上座,於一切僧集時、食時、粥時、槳時,應白言:「爾許時已過,餘有爾許時在。」若行此等行法者,是名僧父母,亦名僧師(云云)。
二結時前後。由夏中壞行義多,招譏復重,故文云:自今已去,聽三月夏安居。春冬過少,必無事不依,同結吉羅。問:何為但結三月者?一生死待形,必假資養;故結前三月,開後一月,為成供身衣服故。二若四月盡結,則四月十六日得成;若有差脫,便不得結;教法太急,用難常準。故如來順物,始從十六日,至後十六日;開其一月,續結令成。上總三時分別。今但就夏,亦有三時:初四月十六日是前安居;十七日已去,至五月十五日,名中安居;五月十六日名後安居。故律中有三種安居,謂前中後也。前安居者住前三月,後安居者住後三月;雖不云中三月,然文中具明前後日數,中間不辨,於理自明。結文各別,如後法中。因汎明前後:一賞罰前後。四月十六日是前;十七日已去結者,並不得五利,故名罰也。二得罪前後。五月十五日已前,名前;以有緣如法,不結無犯;無緣,吉羅。十六日者,緣與無緣,皆結一罪,唯除難事。尼同僧犯,唯有墮別。三難事先後,«五百問»云:從夏初日,有難事不得結,而不出本界;至後夏來,並名前坐;是名三十日安居,同至七月十五日受歲。若五月十六日安居,唯得一日結;後七月半已,有難者,可隨無難日自恣;是名一日安居,三受日受歲。
三夏閏延促者。依閏安居,無有正文。比於«薩婆多»云:夏中有閏,受雨衣得百二十日。彼衣開法,尚依夏閏而受;夏是制教,理宜通護。又本結安居,要心三月不出;今夏未滿,閏中出界,即非相續而滿,是以破也。若不依閏者,數滿九十日便自恣,«摩得伽»云:安居已,王作閏月;數安居日滿,自恣已,受迦絺那衣。即此衣成受不成受,謂依閏不依閏。既二文兼具,至時隨緣。夏初要心取閏,不得依«伽論»;若反前者,通二論兩文。
問:受一月日,得攝閏六十日不?答:不得。以安居策修,靜住有益;受日出界,亂業曲開,非是正修;限依一月,不得過法。問:五事賞勞,得攝五月一月,舍閏二六不?答:«十誦»不開,由是開奢法故。
今約閏月結之,進不三例:若閏五月六月,定百二十日住。若閏四月者,從四月十六日至閏月一日結者,並四月住;若閏月二日已後結者,漸漸轉少,以越閏月過,取五月一日,實夏成正結故;若五月一日後結者,皆三月住,以數滿九十日故。三若閏七月者,從四月十六日後,五月一日結者,盡三月住,由未至閏故;五月二日已後結者,皆四月住,由九十日未滿,入閏月不成數故。餘如«疏鈔»。
二明分房舍臥具法,«四分»。因客僧受房,得不好者,嫌責。佛令客僧欲安居者,自往看房舍臥具已,然後分之。白二差一人,具不愛等五法,知可分不可分五德已,羯磨言:「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僧差比丘某甲,分房舍臥具。白如是。」「大德僧聽!僧差比丘某甲,分房舍臥具。誰諸長老忍僧差比丘某甲,分房舍臥具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差比丘某甲分房舍臥具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彼比丘得法已,起禮僧足,白云:「一切僧各將衣物集堂,不得使住處有餘物。」眾僧一時房內各將道具赴集訖。彼知事人依律數房舍臥具,何者好惡?何者經營房主?先問經營者欲住何處房,已後便數知僧數,至上座前,白言:「大德上座,有如是房舍臥具,隨意所樂便取。」先與第一上座房,次與第二第三,乃至下座。若有餘者,從上座更分。復有餘者,更如上分。故多者,開客比丘住處。若惡比丘來,不應與。時有得缺壞房不受,佛言:隨力修治之。問:僧食上下平等,房舍不爾,隨上座選者?答:食可平融一味,義通十方;房舍臥具,事有好惡,兼復美好不同,限日非促,故任上座而選。問:若爾,利養等物,何制相參,不見者擲籌?答:此現前等分,通有一分,故制參亂投策而取,«僧祇»:不得與沙彌房;若師言,但與,我自為料理者,得。若房多者,一人與兩口已,不得不受;語云:不為受用故與,為治事故與。若春冬付房,具通二與。若上座來,隨次第住。若安居付房已,上座來,不應與若,當令餘處住,«四分»:安居竟,客來不應移。若分房舍,不得分眾集處。若有別房好窟,當於夏前書知名字;坐夏訖,便滅名而去。
三明作法不同。分二:一設教對緣,二用法分齊。
初中,律列四種:初對首者,此通諸界。今且就伽藍加法。當對一比丘具儀云:「大德一心念!我比丘某甲,依某僧伽藍,前三月夏安居;房舍破,修治故(三說)。」«五分»,彼人告云:「知!莫放逸!」答言:「受持!」義加:「依誰持律者?」答云:「依某律師。」告云:「有疑當往問。」若依聚落、林野等,改前伽藍住處,隨名牒入。料理修治,隨事有無。不同昔愚,皇帝聚落也。問:依寺所以料理資具者?答:修治僧房,用通三世;前人料理,得今受用;今復修理,以補將來;若闕不修,三世不續。問:持律五種,定須何者?答:«四分»云:春冬制依四種:一謂誦戒至三十,二至九十,三誦比丘戒本,四二部戒本;夏中多緣故,須善通塞也,制依第五,謂廣誦二部律。所以須者,«五分»云:有比丘自不知律,又不依持律安居,夏中生疑,又無問處。乃至佛言:往持律處安居。若房舍迮者,聽近持律師七日得往反處,於中安居;心念遙依,有疑往問。若已結前夏,遇緣破者,隨日結成,«四分»云:比丘夏中不依第五律師,得波逸提;春冬不依,突吉羅。中安居法,律有名無法,世中通用後安居法。然律列三時分明,三名顯別,準義,三法不無。既明前後,中間例準(如鉢量,制上下定,中間不顯而知)。應云:「我某甲比丘,依某巖,中三月夏安居(三說)。」必用舊法,理亦應成。後安居者,於五月十六日,同前所對之法,唯改前置後之一字。二明心念者(律中無所依人可白,佛令心念)。當具儀至靈廟前,發願乞安隱修道等,心念口言:「我某甲,依某僧坊,前三月夏安居;房舍破,修治故(三說)。」住處多種,準前對首;若中若後,亦隨二改。三明忘成。謂先要期此界,今從外來,與本心境相應;雖忘,開成。律云:忘不心念者,若為安居故來,便成安居。故知住人不入開例,由本無心。必若有要,理在通限。外來為事,不為修安,雖忘不開,以非為安故來也。四明及界與園。一脚入內,明相即出,佛開為安來者,成。餘廣如«疏»。
二明用法分齊。上四安居法,約時,通三位;約處,通二界;約人,通五眾,«十誦»:佛制五眾安居,乃至沙彌尼等;«四分»亦爾。約法者:對首、心念,始終三十一日結,有閏六十一日;忘成、及界,人云,唯得前後二日,中間二十九日不得用。以初二法,容預而作,故月一日結之。後二曲開,畏失前後,故局一日;中間之日,已不及前,何畏失後,故不開也。又云:唯在後夏一日。以佛開成有益;若不結者,一夏便失;餘隨憶作法,以時容預。並非聖言,以意用也。
四夏中遇緣失不者。初明有難移夏,後受日逢難。
初中,«四分»云,二難:梵行者,本時婦、大童女、淫女、黃門、伏藏;皆因人來,欲誘調比丘,恐為淨行留難。二者鬼神、惡賊、毒蟲、惡獸,不得如意飲食醫藥及隨意使人;我若住此,必為我命作留難;佛言聽去。準此結成者,從初去日,即須勤覓安身處;若未得已來,雖經宿,不破夏,以非輕心故;反前不覓,即破安居。若得住處,夏法隨身,亦不得無緣出界,便破夏也;結成後去,本界無難,亦不得反來;由已結夏成故,須有緣及法也。«五分»:食不足,父母、親戚苦樂等,若住,恐失道意,聽破安居,«十誦»、«善見»:若安居中,有緣移去,無罪,不言得夏,«四分»亦爾,«明了論»:夏中有八難,棄去無犯,«疏»云:人難者,親情及知識等,誘引罷道或作惡也;梵行者,乃至住處多有博易往還,恐犯重罪。不云得夏,並云得去,«摩夷»云:移夏不破安居,«四分»衣法中:二處安居,二處隨半受衣,«十誦»、«僧祇»:命梵二難移夏,二處安居,乃至自恣處取衣。破安居人,不得衣分;準此,無夏不成受衣,有受理應得夏。問:遇緣出界,忘不受日,經宿,破夏不?答:諸部無文,«五百問»云:夏中忘不受七日,出界行,憶即悔者,得。一坐中不得過三悔,過三悔不成歲(悔謂苦憶悔本忘心,即應反界)。問:因事出界,水陸道斷等難,不得反界,失歲不?答:律部無文。昔高齊十統諸律師共評,並云得夏。問:界外宿,明相欲出,得會夏不?答:準«僧祇»衣界,準得;必須入頭手足等於界內;若外立,不得。若依大界安居,戒場及餘小界等,入中,明相出,破夏。若依大界外伽藍者,通往彼此二界,不失(謂結夏在前,結界在後者)。若依大界內伽藍者,出門破夏;小界亦爾。若相本通依大界,不知二界相別者,隨本行處不失。皆謂與本心相違故,義張兩失。並緩依法界,急隨房處,而不得越界分齊,«四分»云:若前後安居,見有二難,當白檀越求移去;若聽不聽,俱應自去。破僧和僧,律開去也,事移去。若聽不聽俱應自去。破僧和僧律開去也。事希故不出。
二明得法有緣不來,«四分»:受七日出界,為父母兄弟姊妹本二私通等,至意留之,過日不來,得歲。若鬼神等,水陸道斷、盜賊、虎狼諸難,同前得成。準此,難靜即還反界;因即停止,破夏,«僧祇»:夏中受日和僧,道行不得迂迴,直道而去;至彼,中前和了,中後即還。若停住者,準即破夏。
五明迦提利法。因明解結界法。初中,若四月十六日結者,至七月十五日夜分盡訖,名夏竟。至明相出十六日後,至八月十五日已來,名迦提月,«明了論»云:本言迦絺那,為存略故,但云迦提,此翻為功德(以坐夏有功,五利賞德也)。廣如〈自恣〉後法。次明夏中解界法。人解有言:破夏者,以佛令夏竟解結也。此妄引聖言。律云:安居竟,應解界結界者,為諸界同受功德衣也。各捨通結,同受;共解別結。廣文如«十誦»。又«疏»中亦明,本非為夏進不。古人云:安居不竟解界破夏者,亦可安居不竟自恣破夏。文兼二會,須兩相通。若夏內解界,今言無妨。但結夏情限不同,故須分別:若本依大界安居,後解,更結大者,無難依本處,有難準«僧祇»開之;若本依自然,後結作法,若狹還依本,若寬同前二緣。
二明受日法。夏中有緣,故聽受日;必準聖言,依法加受;妄自誑心,受而破夏;虛損信施,可悲之甚。故委示焉。
就中分三:一心念,二對首,三眾法。總分三別:一通料簡,二緣是非,三依位解。
初中,三種受日,有四不同:一對人不同。七日非僧,別人邊成;半月、一月,非別人法,唯僧得成;若互不得,«十誦»問:何處受七日?佛言:界內。從誰受?從五眾受。二對界者。七日通二界,羯磨局作法,可知。三先後者。若用羯磨受,後更受七日,得成,隨緣長短。不同古法唯前七日,後方羯磨。問:先得羯磨,後隨緣七日者,何故羯磨云受過七日?答:此言過者,道羯磨是過七日家法;非謂言已用七日竟,言過也。四明相攝。若受七日用竟,羯磨受者,隨得。若七日未用,或用未盡更有異緣,或是七日過緣;更受半月者,前法即謝。由羯磨法強攝故。不得一身二法相續用也。律云:不及七日還,聽受十五日。今七日法在己,必有餘緣,故知前法壞也。若前羯磨受日,要須用盡,方得受七日。比多有之,謂受一月不足,更請七日相貼,滿三十七日用之,良不可也。
二對緣進不。就中分八。
初定緣是非者。凡受日緣務,要是三寶、請喚、生善滅惡者,聽往。若請喚為利、三寶非法、破戒有難,雖受不成;妄數為夏,計為年德,冐受利養,隨有結罪,«善見»云:自長己夏,受施犯重。若為私己衣鉢藥草,如法悉成;若為治生覓利,販賣生口牛畜等物,縱為三寶,並破夏得罪,«五百問»云:治生破戒得財造佛,得福不?答:尚不免地獄,何況得福?«薩婆多»云:治生造佛,不應禮拜等。廣如後文。
就緣,分五。
一三寶境界緣,«僧祇»中為塔事,«四分»中佛法僧事,«五分»亦爾。準此,若為大寺諸處緣者,開之。若自受他雇,畫造像寫經,及自經營佛像,或為俗人,縱為僧家佛事,非法乞求;並是邪命破戒,不成,得罪。
二道俗病患、生善滅惡;為益彼,而無為利,«四分»中受戒、懺悔、布施等,聽去,«十誦»問:為誰受七夜?佛言:為七眾興福、設供、懺悔、受戒、問疑、請法、有病、遭難,但使前見,便生善滅惡,應去。若遣使不遣使,俱得受之。若中路聞死、反戒、八難起,不應去。
三父母大臣,信樂不信樂,俱聽;律文如此。餘汎俗人,生福信樂,聽去;無信,不聽,必有力生信,義應開往。
四為求衣鉢乃至藥草,若自病重,不堪受日,聽直去,不須受之,如上安居命難中說。今時有人,為衣藥等,多妄請日。準過知足戒,失三受三,尚結捨墮;今則長財豐足,而缺三衣;此乃捨制取聽,未隨佛化。必長財資具俱乏,準奪衣戒,直爾外乞。藥草等物,亦謂自貧,住處及即日往反處無者,聽;若反上得辨,非緣不成。
五為和僧、護法,«四分»中:有同界安居,因我故鬪;外界僧尼鬪諍,須我和滅,聽直去。然和滅之相難知;約緣而受,不傷大理;律無正斷故。
上五緣中,律云:不應專為飲食故,除餘因緣,衣鉢藥草等是也。今有夏中,多為乞麥,妄言為衣鉢,縱為而乞,律結正罪。或曲命別情,令他請召,皆不成也。律中諸請,一一遣信別請;若父母餘人,同«十誦»中;並不為己利故也。
二對事離合。但使前是應法之緣,隨為多少,得合受日。如懺僧殘,多罪同法,則文中具銜。應云:今請七日法出界外,為檀越請,并佛事僧事等,還此安居也。
三懸受者。若所為緣現,牒事為受。必無實事,虛構成緣,或倚傍昔言,彷像未實;輒便乞法,不成,得罪。由事虛限濫,日數妄置,法不相授故。
四互用。謂為佛受七日,夜用三日;更有法事,便通餘用,故不得也。必有本緣,何爽通用,«十誦»中白餘殘夜用,謂同是一事未了,殘夜白用,非謂異事。若本並因三寶事受,隨所互用,並得,以俱有法故。若三寶事後生,不是前緣,三寶及他雜緣,並不開之,由本無心為受故。乃至為張家施物受日後,受施訖,留受戒者,亦不應住,以無法故;若一家通緣,準心應得。問:此界內僧,為別處三寶、病人受日,得不?答:彌是生善,故得。問:僧次請者,得受日不?答:律制二請,亦得通受。問:得受他捨,請受日不?答:僧次應得,別請不合,以非施主元心故。
五重受者。昔解,一夏之中,開於三法,差此不成。今云,得重。廣有徵難,如«疏»述也。但事緣如法,無問多少,一切通開;必是犯戒緣者,一受不合。故律列二十餘緣,但云佛未聽我如是事去,不言不得重去。且約為事信樂父母,則有四重;況餘雜請,頓便限局,«五分»:若有請無請,須出界外,一切聽受七日,«十誦»中,列多七夜緣已,文云:若自為身、若為他身,若不遣使、若遣使,應去;聽一七夜,不聽二七夜。謂一時雙牒二七日,前後重用。若準和僧,似一事上,不許重受;然彼有不請之文,寬於«四分»;重受不開,文非明了,理須通明,«五百問»云:受七日行,不滿七日還本界,後更行,不須更受;滿七日已,乃復重受,«明了論»中,得受,«疏»解云:前請七日,事了,還至界內;第八日,更請七日出界宿。此論真諦三藏翻,中國親承此事。寧得自執一隅小見,通壅三千佛化乎。余親聞見中國翻經三藏,及中國來者,云佛滅度來,無有立一夏三度受日法;隨事如法並開。餘廣如«疏»、«鈔»。
六約事長短。縱令前事唯止一日二日,皆須七日法。律云:不及即日還,聽受七日去;夏末一日在,亦作七日法。立法楷定,作法應爾。若路近得還,由緣經宿,亦須受日。
七僧尼不同,«四分»尼律中:開受七日,不云多,«僧祇»:尼無羯磨受日法;若塔事、僧事遊行者,受七日去。比有濫同僧法者,但令緣至,三法受日;«四分»無文,«僧祇»明斷,足是指歸,不勞別解。所以不同者,尼是女弱,不假多遊;入俗外化,生善義少;但開七日,亦濟別緣。
八事訖不來成不者。由所牒緣謝,法亦無施,便失法也。即須反界,不反破夏,«明了論»云:請七日出界訖,事竟不還,破安居,得小罪,«十誦»明文不許往,«僧祇»意亦同之。
三正加法。
前明心念法,«十誦»:五種人,謂獨住等,心念受日。若界中有人堪來,不待,心念不成。若待不得,界又無人,具儀,心生口言:「我某甲比丘,今受七日法出界外,為其事故,還來此中安居(三說)。」此謂無比丘開心念。若有沙彌者,作念已,告以事緣:「今請七日出界,若了即還,汝知之!」«十誦»令五眾受日,五眾邊受。準此,當眾相共作之;無者,準前言造。其沙彌受日,如下〈別法〉。
二對首受法。應具儀對比丘言:「大德一心念!我某甲比丘,今受七日法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三說)。」然心念、對首二法,諸部無文,但開受法。相傳準羯磨白文,雖非佛說,義準無失。若受七日未用,過七日用亦得,以本緣在故;若無,法謝。不同七日藥,彼已限滿,病轉故失。若爾,病住法應在?答:由佛制定。如論云:服之七日,堅病得消。問:此請七日,得兼夜不?答:不得。以文云:至第七日當還。不同«十誦»,彼以文中受七夜故。又不得改云七夜,以部別不同。亦不得秉«四分»羯磨,用«僧祇»事訖,具如諸部別行法中。
三明眾法。所為之緣,同前通用;但令事是半月、一月緣者,方應羯磨。不同存單之人,由不重受七日,事緣要必須訃,理無停止;遂引七日令長,用一月羯磨。此自污心,教有明罰。餘同前釋。
今加法中,有四不同。
二家羯磨,文相少見。
第三光師所撰,羯磨增加乞辭,舉世同行,事須略述。今正學宗,並依律本,恐輒內乞辭,增加羯磨。律云:如白羯磨法作。今既不如,即知非教。又諸部並無乞文,不得準著。止可隨其綱網,順教誦之。問:用舊羯磨受日,得夏不?答:應成歲。雖增加乞辭,而羯磨太宗無失。
第四人依律出文云:「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比丘某甲,受過七日法,十五日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白如是。」「大德僧聽!比丘某甲,受過七日法,十五日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誰諸長老忍僧聽比丘某甲受過七日法,十五日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聽比丘某甲受過七日法,十五日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其一月日法,準前著之,不得雙誦十五日者。
三料簡雜相。若夏中熱極,受日者多,同緣受者,二人三人,應一時羯磨,«十誦»開之。若依大界安居,戒場及餘小界內不成受日,以非本要心處故。若先無大界,依伽藍結者;若後結二界,隨界受日,並成,莫非所要地故。縱入戒場,不破夏而離衣。若本結大界,小於伽藍,便依伽藍而坐者;由佛制依界,故有者不成,受日不得。止得却縮取於界相。餘廣如«疏»。上是義決,非文有之。
自恣宗要篇第十二(迦絺那衣法附)
然九旬修道,精練身心;人多迷己,不自見過。理宜仰憑清眾,垂慈誨示,縱宜己罪,恣僧舉過;內彰無私隱,外顯有瑕疵;身口託於他人,故曰自恣。故«摩得伽»云:何故令自恣?使諸比丘不孤獨故,各各憶罪發露悔過故,以苦言調伏得清淨故,自意喜悅無罪故也!所以制在夏未者,若論夏初創集,將同期欵九旬,立要齊修出離;若逆相舉發,恐成怨諍,遞相訟及,廢道亂業。故制在夏未者,以三月策修,同住進業;時竟云別,各隨方詣。必有惡業,自不獨宣,障道過深,義無覆隱;故須請誨,良有茲焉。故律聽安居竟自恣,«毘尼母»云:九十日中,堅持戒律及修諸善,皆不毀失,行成皎潔,故安居竟自恣。此是自言恣他舉罪,非謂自恣為惡;此雖相顯,有無知者濫行。
就中分三:一明緣集相應,二自恣方法,三雜明諸行。
初中分二:前明時節,謂有閏月者,依閏安居,七月十五日自恣;不依閏者,依«摩得伽»中數滿九十日自恣。若閏七月者,取前月自恣;非前夏安居者,過閏已,數滿九十日自恣。二因諍增減自恣,如說戒中。三修道安樂,延日自恣,得至八月十五日。然律中但明十四日、十五日自恣;及至急施衣中,次第增中,十六日自恣;增三中三日自恣。律云:安居竟自恣,則七月十六日為定。律又云:僧十四日自恣,尼十五日自恣,此謂相依問罪,故制異日。及論作法,三日通用;克定一期,十六日定。若有難者,如«五百問»中,一月自恣。二明應人是非,若破夏、不安居人,雖不得歲,以舉罪義通,理必依眾,恣僧治舉,«四分»云:若後安居人,從前安居者自恣,住待日足。
二明自恣方法,分三,即三人也。
就五人已上,分四:一明僧集緣起,二五德自恣進不,三尼來請罪,四雜明略說諸事。
初中,要五僧已上,得白差自恣。當鳴鐘集僧,各在地上敷席而坐,以是互相舉過,處床慢相不絕故。律云:不得在座,不得在地,應離座自恣,«五分»云:好泥地,布草座已,而自恣。並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初行水,香汁浴籌,唱數告令,大同說戒,唯改說戒為自恣之辭。乃至沙彌等亦須集堂,以治舉義同,待唱出已,方始得去。在別處行自恣法,如別法明。
二五德進不,分二:初六人已上法。後五人法。初中分四:一簡人是非,二差法正式,三五德行事,四對座說之儀式。
初中,«四分律»取具二五法者,謂不愛、恚、怖、癡、知自恣不自恣,此名自恣五德。律文又差知時不以非時、如實不以虛妄、利益不以損減、柔耎不以麁獷、慈心不以瞋恚,此謂舉罪五德。意令和合無諍,有罪非謬;欲使前人懺悔清淨,美德外彰;故能勸喻,離於懷惱;愍物與樂,不欲非法故。所以差二人者,«四分»文不了;«十誦»、«僧祇»中,並差二人為法;«五分»中,二人已上,乃至多人(謂僧多故,更互息作);«三千威儀»云:要差二人,為僧自恣竟,自相向出罪,不得求餘人自恣,以餘人僧不差故。今行事者,多有人人別差,此未通諸部。又差年少輕揵者,多不生善,«十誦»、«僧祇»多差上座有德者,令下座來向上座自恣也!
二加法差遣者。當上座差眾中二人,具兩種五德者,不須喚來,立前而作。此是別眾,往往而然,直在本座而坐。作羯磨者索欲問和,其欲法云:「大德僧聽!比丘某甲,我受彼欲自恣。彼如法僧事,與欲自恣。」此律自恣開欲,不同他部,故重示之。作者知之,問和答云:「自恣羯磨!」亦有通別,如上。應云:「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僧差比丘某甲、某甲,作受自恣人。白如是。」「大德僧聽!僧差比丘某甲、某甲,作受自恣人。誰諸長老忍僧差比丘某甲、某甲作受自恣人者,點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差比丘某甲、某甲,作受自恣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三五德行事法。差已,即從座起,具儀至上座前,露地伸手內,作和白言:「大德僧聽!今日眾僧自恣。若僧時到僧忍聽:和合自恣。白如是。」不應立作,別眾不成。若差自恣人時,答云:「差受自恣人羯磨」者,不得通用後法。至五德單白,前和答言:「單白和僧自恣羯磨!」若如前答,直爾通和二法。次明行草法,«四分»但云離座,不言草座;«五分»布草而坐,明文依用。當於自恣前預覓乾耎草,隨得多少,人別一剪,安上座前。至五德和已,令年少次第行之。彼至上座前,互跪授已,乃至下座。大眾多者,三五人助行之。各取已,於座前敷之。若大德眾主為敷,亦得(計是前辨,不止臨時)。五德至上座前互跪,告云:「一切僧就草座,偏袒右肩,互跪合掌。」(依皆僧唱從之)。
四明對僧自恣法,«增一»云:如來同僧坐於草座,告諸比丘,汝等各就草座,我欲受歲等,廣如«新歲經»中。次正對僧自恣法。其一五德,至上座前,大敷坐具,互跪;第二五德,至次座前立(此«僧祇»文),«四分»云:若上座見五德來,即從座起,互跪偏袒右肩合掌,一切僧即隨上座法,«十誦»云:五德是上座者,應加捉足之言,應作法言:「太德一心念!眾僧今日自恣,我比丘某甲亦自恣;若見、聞、疑罪,大德長老哀愍故,語我;我若見罪,當如法懺悔(三說)。」上座復本座,其五德至第三上座前立;彼第二五德,在次座前立者,同上作法;如是展轉,至于下座,隨其說訖,還復本座。律開病者,隨身所安(準此,不病應訖自恣)。若二五德自恣者,«僧祇»:五德各至本坐處,應自恣,不得待僧竟,然後自恣,即破«十誦»家法:若眾僧說已,五德至上座前,告云:「僧一心自恣竟!」便如常禮退(«十誦»文也)。若五德及僧,舉得六聚之罪,或自言伏首,僧當撿挍;審實者,各依當篇治竟,然後自恣。若別人舉罪,窮勘是非,覈其事情,無有虛濫者,依律遮法治之;若事實是犯,舉根不了,並反治謗罪(亦如〈眾網〉中)。五德舉過,無問虛實;由是僧差,加復具德,縱舉成虛,三根容謬,雖合推繩,情在離惡,故不入治限。不同別人,僧不差遣,輒爾陳過,恐濫清人;又內無德,多不知時,反生諍本,何成安眾;故虛即結謗。若僧滿二十,隨所犯罪,並得治之。若五人已上,舉得出罪之事,則且白停進不,如四人法中說。
三尼來請出過法。若無尼眾來,依常自恣,不須同說戒,問尼有無。若尼來者,當自恣前,語令在眼見不聞處立。眾僧自恣若至五三人,量時早晚,令尼得還者,上座勅五德且住,待尼自恣。當命之至僧中,禮足已,令說三事見、聞、疑等,如別法明。大眾良久默然,上座勅尼云:大眾上下各並默然,不云見罪者,良由尼等內無缺犯,外得清淨,各精勤行道,謹慎如法自恣。至寺當傳此教,告尼僧令知。餘同尼法。此謂白日法。今時多在十四夜或十五夜自恣者,若尼明日來時,鳴鐘集僧,不來者索欲。大眾集已,尼來僧中,如常威儀,請求三事,餘同前示。問:此非僧法,何須盡集索欲?答:以尼依僧住,溥使舉罪,若一人不和,則不成自恣。故律云:若僧不滿,若不和合,則令問訊禮拜,不得如廣自恣法。處既有僧,通須舉治無濫,故須集之,«僧祇»教誡中,本無羯磨法,亦令隨緣說欲訖,然後教誡。由是僧法,理不偏別,故今僧尼自恣,同是僧法,準用不疑,«五百問»:夏末尼來受歲,若二尼已上得,一尼不得。以尼獨行出界,犯重罪故。
四明略說雜行。言略說者,若有八難餘緣,如說戒中明者,當量僧多少,難來遠近等。若僧多、時熱、處所迮狹、明相欲出等,當令五德於三五上座邊三說;已外眾僧,一說便止。或一人受兩人自恣者,互跪,須在中間,左右取之,並須一說,示令大眾聞知。律云:不得竊語自恣。今或兩五德,雙頭一時各自恣者,此是非法。律中一時自恣鬧亂,佛令一一次第,從上座自恣,«十誦»:應從上座自恣。不得逆作次第,及行行置人,如益食法;并超越、總唱等,«四分»:若賊等急難不可閑緩者,五德至上座前互跪白言:今有難事,不得一說;當作羯磨,各各三說。文云:「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各各共三語自恣。白如是。」便各各相對,人別三說,文同前法。難事轉近,若欲再說、一說,亦須單白。以此自恣,不對五德,進不無由,故須羯磨,令眾同聞。不類前略,不須白告;以親對五德,多少量時,得自在故,«四分»六種略說,第六難事驚急,開直爾去。二明難事結小界,圓坐自恣,事既希少,故不出之。
上來明六人僧法,具述如上。次明五人眾法,恐濫行故簡異之。若界內五人者,索欲不開,問和答已,便白二差一五德竟,又重差第二人;不得牒二人,一時同法,以所為人不入僧數故。取自恣時,一五德同前坐,一五德展轉取自恣。若至坐處,二人共說。餘同前法。
二四人已下,至對首法。當盡界集,不得受欲。四人相對,一人別說云:「諸大德一心念!今日眾僧自恣,我比丘某甲清淨。(三說)」餘人亦如上述之。若二人對首,唯云大德一心念,餘辭同前。若犯波逸提已下罪者,莫問自言、舉來,並前懺已自恣。若犯四人已上偷蘭僧法,但入偷蘭說中,乃至僧殘說中,以交無治罰之義。若準用«十誦»,白停後,當待眾滿,如法治之,不應礙自恣,«四分»:說戒中,自犯罪若告僧,恐妨說戒,令心念發露已後,得聞戒。既俱是淨行,眾法攝治功齊,準用無妨。理須牒其所犯,以眾不滿,未得治之;餘者清淨。此中口陳,若不實者,結罪,隨犯三波逸提;不同說戒默妄,隨罪結告也。
若一人法者,律云:當往說戒處,掃灑敷坐,具盛水器、舍羅等,待客比丘。若無來者,應至塔廟前,具修威儀,心生口言:「今日眾僧自恣,我比丘某甲清淨(三說)。」若犯輕突吉羅,心念懺已自恣。若犯故作吉羅已上,無治罰義,及以發露,則不應自恣之法。餘依前。
三大明雜相。問:對僧自恣,云見罪懺悔;對首、心念,皆云清淨者何?答:僧中通有治舉之義,加法容得具足;別人雖有治舉,攝治未能得盡故。但言清淨,舉心應僧。問:自恣竟,得說戒不?答:依«明了論»先說戒,後自恣,«四分»云:自恣即是說戒。問:自恣得在未受具戒人前作不?答:律中令至不見不聞處作羯磨自恣;若不肯避去,僧自至不見聞處作之。律中若別人及僧自恣已,更有客來?若少,告清淨;等、多,更為說。若二人作法已,更有三人,僧法自恣;二人來者,還同對首,如前所明。問:十五日自恣已,得出界不?答:不得。破夏、離衣,由夜分未盡故。受日至七月十五日滿者,亦須反界,以夜不得法。文云:及七日還。問:此界安居,餘處自恣,得不?答:«僧祇»:不得,結罪。問:前安居人自恣竟,夏分得物,後安居人得不?答:律令受物,餘日應足令滿。若分房舍臥具,亦聽為未來故受。問:一說、二說自恣,無難緣成不?答:不成。律中六群比丘,一說、二說、竊語、疾疾語、不往自恣處、往而不坐或不說,佛並判不應,«四分»云:年少比丘不知自恣法者,和尚闍梨教詔;猶故忘不憶,使受自恣者教;若復忘,應共句句說。年少如此委示,老者云何?答云:亦同年少之法。故律中,阿難攝眾無法,迦葉訶言年少;阿難言:我今頭白,何故名年少?答云:汝不善察事,同年少。老年愚法,豈不例之。問:界中前後安居,自恣云何?答云:從安居多者自恣等。問:安居竟,須離本處不?答:律云:安居竟不去,犯罪,«毘尼母»云:比丘安居已,應移餘處;若有緣不得去,不犯;若緣無者,出界一宿還來,不犯,«五分»:安居已不去,一宿者墮;若不作限請,若非受請處,得住,«增一»云:告諸比丘,恒一處止,有五非法:意樂屋舍器物;又著財產恐人奪之;或多集財物;貪著親親;恒共白衣往來。反此得五功德。
迦絺那衣法(«明了論»翻為堅實也!能感多衣,衣無敗壞;又名難活,以貧人取活為難,捨少財入此衣,功德勝如以須彌大衣娶施也!,或云堅固;或名廕覆;古翻為賞善罰惡衣,賞前安居人,後安居不得也!亦名功德衣,以僧眾同受此衣,便招五利功德也!)
就中分五:一受衣時節。二衣體是非。三簡人差別。四受衣方法。五捨衣進不。并雜出諸相。
初明受衣時者,«四分»云:安居竟,應受功德衣。則前安居人,七月十六日受,至十二月十五日捨。故文云:齊冬四月捨。如是乃至八月十五日,日日亦得受衣。故文云:即日來,不經宿者,謂即得衣日即受,不得經宿等。故«十誦»云:若月一日(猶是七月十六日也)得衣,即日受;若二日、三日、乃至八月十五日亦爾,«五分»:受有三十日,捨亦三十日;彼但得四月利,不同«四分»五月利也。«毘尼母»云:七月十六日應受,若事緣不及,乃至八月十五日,過是不得;捨中亦齊五月滿已,羯磨捨。七月十六日受者,得百五十日利;八月十五日受者,得百二十日利;中間轉降可以比和,«十誦»問:受功德衣已,官作閨月者?隨安居日數取滿也,則不得攝閏。
二明衣體,«四分»云:若得新衣,若檀越施衣,若糞掃衣,新物揲作淨。若已浣,浣已納作淨。即日來不經宿。不以邪命得,不以諂曲得,不以相得,不以激發得,不捨墮。作淨者,應法四周有緣,五條作十隔;若過是條數,應自浣染、舒張、碾治,裁作十隔縫治。又云:不得大色染衣,聽用袈裟色(此云不正色也),«十誦»:若不割截、減量作、不揲四角,若故爛壞、覆死人衣、到塚取來者(«四分»云糞掃者,則非死人衣也),及曾已受作迦絺那衣,並不成;若揲葉衣,得成,«摩得勒伽»云:死比丘受用三衣及故衣,不成;若急施衣、時衣,成受,«僧祇»:未曾受用三衣得作,«五分»:若浣染打縫不如法,若小,若大,若錦綺衣,若未自恣竟受,若貪利養故捨五事,皆不成;反上成受,«善見»:若七眾衣,得受;若三衣中隨受一二,得,«四分»:必須編邊、安紐、作鉤,成受。
三簡人差別者。先明受人,後明持人,«四分»云:不在僧前受(謂與欲人)。若有難,若無僧伽梨;若僧如法受衣,而彼在界外住,並不成,«善見»:前安居人得受;若後安居、破安居、異界僧等,不得受利。若此處僧少,不滿五人,得預請界外僧,足數成受;其異界僧,不得受利。若住處有四比丘,一沙彌,安居欲竟,為沙彌受大戒,得足數,成受。新受戒者,亦得五利。一比丘,四沙彌,又爾(以沙彌夏坐有功也)。若住處雖有五人,不解受衣,得請異界知法僧來作羯磨受衣;異界人自不得受,«十誦»云:諸異界僧,欲受衣,不可得者,各解本界,同結,受已,然後別結。捨者成捨,不捨者依利。犯僧殘人、別住人、學悔沙彌、擯人等,不成受。二明持衣人,«十誦»云:守衣人具不愛等五德,謂知得受不得受,了了分明,«善見»云:若多人送功德衣,應受一衣,餘同輕物,應分;重物屬四方僧。若施主言,持三衣作盡與,持衣人隨施主意。若羯磨迦絺那衣與衣壞者,若衣壞者多,與衣壞中老者;若老者多,與老中夏多者;不得與慳貪人,«明了論疏»云:於初結安居時,欲受迦絺那衣,悉須白僧:我欲受衣。僧觀此人,不多緣事不?不好失衣不?此人從來不貪聚財物,有慈悲心好行惠施者,僧即許可;若不爾者,不須許之。
四受衣方法。初作衣法,後明受法,«四分»:若得未成衣,應眾僧中羯磨,差比丘令作;若得已成者,應如法受,«善見»云:若衣未成,應喚一切比丘共成。不得說道德作留難,唯除病者。不得縫作,應却刺之。所以殷勤者,此衣諸佛所讚,昔蓮華如來,一萬六千比丘圍繞共作故。諸部作衣,大有明法,今時有者,多是已成,故略不出。二明正受。應取橫疊,二尺一綴,如是五綴,置箱中,在上座前,«僧祇»:應襞疊衣,置箱中,眾華散上。二明和僧受衣。應鳴鐘集僧,即簡破夏、不安居人、犯僧殘等,如上列人,並令別坐一處,以不同受衣故;餘合受者,共坐一處。雖二處別坐,應同眾法,即須索欲問和,答云:「受迦絺那衣羯磨」主座白言:「大德僧聽!今日眾僧受功德衣。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和合受功德衣。白如是。」(如是白已,與一比丘,應問言:「誰能持功德衣者?」答:「某甲能持。」)應作羯磨云:「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僧差比丘某甲,為僧持功德衣。白如是。大德僧聽!僧差比丘某甲,為僧持功德衣。誰諸長老忍:僧差比丘某甲為僧持功德衣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差比丘某甲為僧持功德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彼從座起,禮僧足,在上座前互跪合掌,當羯磨持衣與之)「大德僧聽!此住處僧得可分衣,現前僧應分。若僧時到僧忍聽:僧持此衣與比丘某甲,此比丘當持此衣為僧受作功德衣,於此住處持。白如是。大德僧聽!此住處僧得可分衣,現前僧應分;僧今持此衣與比丘某甲,此比丘當持此衣為僧受作功德衣,於此住處持。誰諸長老忍僧持此衣與比丘某甲,此比丘當持此衣為僧受作功德衣,於此住處持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持此衣與比丘某甲受作功德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彼即應起,執衣箱至上座前,互跪頂戴已,授與上座;上座亦頂戴。如是三反已,置箱上座前;左手撥除華已,右手執衣頭,置左手中二尺許;又取一疊,如是四疊,並置左手中,來上座前。上座見來,即互跪舒手,其人即右手取疊頭,授與上座;又却行一疊,付第二上座;如是却行,盡第四上座。彼付衣已,還至第二上座下間,手執衣,口云:「此衣眾僧當受作功德衣;此衣眾僧今受作功德衣;此衣眾僧已受作功德衣(三說)。」彼諸比丘應作是言:「其受者,已善受;此中所有功德,名稱屬我。」如是各各說已。答言:「爾!」即應起,至第四上座前,右手執衣,置左手中;如是四攝取已,至第五上座前,還如第一上座法;如是乃至下座已,還來上座前,執衣向僧,互跪白云:「今僧和合受功德衣竟。」
五明捨衣雜相,«四分»中,聽齊冬四月竟,應出。有二種捨:一持功德衣比丘出界宿,二眾僧和合出。又廣明要心失捨法。今明和合出者。律云:「僧集;和合;未受戒者出;不來者說欲;僧今和合,何所作為?」答云:「出功德衣羯磨。」「太德僧聽!今日眾僧出功德衣。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和合出功德衣。白如是。」«僧祇»有多種捨法:至臘月十五日不捨者,至十六日自然而捨。餘部八種、十種。各隨違本心,皆成捨也。次明五利通塞者。律中,受此衣故,畜長財、離衣宿、背請、別眾食、食前食後至他家等,各如〈隨相〉所明。其畜長衣,始從七月十六日後受,得至十二月十五日,一時說淨。餘有時、非時相攝,亦如〈隨相〉說,«思益經»云:菩薩有四法,無所恐畏,威儀不轉:一失利,二惡名,三毀辱,四苦惱。得利心不高,失利心不下;八法中,其心平等。為決定說罪福業不失。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四終❁